蘇院長也站在那裏,他知道這些話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的,他忍不住說道:“你們做的手術失敗了,錢老大出血不止,差點直接死了,是誰穩定住錢老的體征的?是李富貴!”
“老蘇,我知道了李富貴是你的得意門生,可你也不用處處都爲李富貴說好話吧?”
胡醫生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起來。
蘇院長臉上露出怒色,說道:“胡醫生,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吧,沒有李富貴的藥丸,你能讓錢老活着從手術室出來?”
胡醫生不以爲然的說道:“誰能确定那就是李富貴的藥丸起的作用了?”
蘇院長氣笑了,說道:“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胡醫生的學生大聲說道:“我看那李富貴就是騙子,等着吧,兩個小時候以後,我就能揭穿他!”
錢國虎被這些人吵着吵着,心又亂了起來。
手術室裏面。
護士都已經準備就緒。
錢老也被推了進來。
李富貴換上了防護服,洗幹淨了手,與蘇清一起,站在了手術台上。
蘇清問道:“要打麻醉嗎?”
如果是别的醫生,一定會覺得這句話純屬就是廢話,畢竟心髒手術不打麻醉,這是想要草菅人命嗎?
李富貴卻搖搖頭,随即從自己的口袋裏面,取出了一個小瓶子,又将裏面的一顆藥丸塞進了錢老的嘴裏。
藥丸入口即化,很快,錢老的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了一些,但錢老依然沒有睜開雙眼。
李富貴手持手術刀,解開錢老原來做手術的位置,随即慢慢将封好的線給割開了。
蘇清一顆心便提了起來。
她不知道李富貴給錢老吃的是什麽藥,但奇怪的是,錢老沒有打麻醉的情況下,也沒有被痛醒,甚至傷口處流出來的血,也并不多。
蘇清隻能将這種情況歸結爲上午的手術,讓錢老體内的鮮血抽空了不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血了。
手術室裏面,所有護士的心情,也都很緊張。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手術,其實不僅關系到了錢老的命運,也關系到了李富貴,蘇清,蘇院長,乃至于整個青龍縣人民醫院所有成員的命運。
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沒有人不會感到輕松。
李富貴将傷口縫合好的錢切開以後,他忽然将手術刀丢到了托盤裏面,随即伸出兩根手指,插入了傷口裏面。
蘇清驚呼一聲,随即又強迫自己閉上了嘴巴。
李富貴的動作實在是太大膽了,她都有些不敢去看了,要知道這裏可是心髒啊,稍有不慎,錢老就會直接去世。
“找到了!”
就在蘇清心中忐忑不安,緊張不已的時候,李富貴忽然松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緊接着,他的手指滿滿的,從錢老的傷口處退了出來。
“當!”
等到李富貴徹底将手指抽出來的時候,他的兩指之間,夾住了一片鏽迹斑斑的鐵片,看了一眼之後,就丢在了旁邊裝水的盒子裏。
“這是彈片!”
蘇清自然也認識這是什麽,她一下就激動起來,驚喜的看着李富貴,眼神滿是不可思議的說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候立在手術台四周的護士們,也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李富貴,她們都很清楚這件事情的難度有多高,上午的手術她們也參與了,複雜程度和難度,跟現在相比,簡直不是一回事。
李富貴擦掉手上的血迹,沖着蘇清說道:“現在先别問,你把傷口縫合好。”
蘇清點點頭,随後開始給錢老縫合傷口。
錢老畢竟老了,身體組織的活力和彈性,都不能和年輕人相比,所以縫合起來,也并不容易,這是一門細緻活。
整整過去一個小時以後,手術室上面的紅燈變成了綠燈,随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正在手術外的走廊裏走來走去,坐立不安的錢國虎一看,一個箭步就沖到了手術室門口。
胡醫生一愣,随即放松了下來,笑着說道:“一個小時就結束了,看來手術失敗了啊。”
胡醫生的學生聲音刺耳的說道:“本來就不可能成功,随随便便出來一個人就能比老師你厲害?難道外科高手都是地裏長出來的啊!”
其餘專家聽了這話,都是配合的笑了起來。
蘇院長聽了這些話,自然也是很不舒服,但比起不舒服,他更多的是緊張,蘇院長沒有湊上去,但他的目光同樣看向了手術室的大門。
錢老很快被推了出來,但他一動不動,眼睛緊閉,就仿佛一個死人一般。
李富貴剛從裏面走出來,就看錢國虎眼神要吃人一樣的盯着他,嘴裏連連說道:“好,好好,你敢騙我,你會付出代價的!”
蘇清跟在李富貴的後面,聽了這話,她問道:“李富貴騙你什麽了?”
錢國虎怒火洶湧的喝道:“你們當我眼瞎了嗎,手術失敗了!李富貴保證過手術一定會成功的,現在手術失敗了,他要負責任!”
蘇清剛要說話,李富貴就擺擺手,盯着錢國虎,正色說道:“我保證過手術一定會成功?我什麽時候給你保證過的?”
“呵呵,都這種時候了,還敢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是吧,來人,把這個騙子給我抓起來!”
錢國虎氣的胸腹劇烈起伏。
幾個黑衣保镖沖了過來,就要抓人。
胡院長和專家組的醫生都是嘲弄的盯着李富貴,滿臉看好戲的表情。
蘇院長頹廢的歎了一口氣,整個人如同是蒼老了幾十歲一般。
完了。
什麽都完了。
手術失敗了。
他這個院長倒還是沒什麽。
可蘇清……沒有了未來。
李富貴這個他眼中的希望之星,更是吃定了牢飯。
想到這裏,蘇院長心情沉重,還充滿了後悔和自責。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說什麽也不會讓李富貴介入這件事情。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李富貴死定了,而随着那幾個黑衣保镖的靠近,李富貴的眼神越來越危險的時候,蘇清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