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睜睜的看着她的身影,被拉扯離去。
不管多用力,都無法留住。
最後,我放棄了拉扯,想随着她一起離去。
隻是,我不配,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将我拒之門外,隻能看着她滿臉血淚的消失在面前。
随着周圍恢複甯靜,天地間枯槁得就隻剩下我孤零零的趴在地上。
雪越下越大,隻短短的幾分鍾,就已經将我覆蓋,遠遠地看起來,如同一個死物。
腦子裏面一片空白。
隻兩眼無神地看着這蒼茫大地。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還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我就這麽一動不動的待着,直到一隻野狗,突然竄到我跟前狂吠。
它叫得狂野,龇牙咧嘴的,像是個惡魔。
然而下一秒,就在它忍不住想要沖上來撕咬時,我已經回過神來,對其冷冷呵斥。
“滾!”
我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狗東西。
很醜的一個,身上的毛發,因爲雨雪的緣故,凝結成一縷一縷的,上面還有白雪覆蓋着,顯然是在雪地裏面行了很久。
光線有些黯淡,我其實看不太清它的具體模樣。
隻是恍惚間會想起一隻黑乎乎的惡犬,那隻原本以爲能陪伴很久的狗,已經消失在漫長的路上。
想到這裏,身上冷冽的氣息倒也收斂了些許,對這隻狗進行驅趕。
“别來惹我,離開吧!”
這隻狗不依不饒的一直狂吠,但也光叫喚,一直沒見到它來真格的。
我也懶得和它糾纏,準備躲遠一些。
狗不依不饒的繼續吠叫着,擋了去路。
也就是這個時候,借着那萬家燈火的微光,我看清了這個狗子的具體樣子。
黑色的。
那被風雪遮掩的樣子,和惡犬是那麽的像。
我一直以爲它瘋了,甚至是死了,死在那狂亂不羁的日子裏。
然而,此時它在對我叫,是想喚醒我的記憶吧。
“小黑……是你嗎?”
我蹲下身子,試圖和這隻狗做溝通。
那擾人的嗓音總算是消停了,它沒有再叫,隻是瑟瑟發抖的看着我。
看得出來,它很冷,在這寒天凍地的天氣裏,竟然沒有給自己尋找到一個溫暖的窩。
離開了我,這世間還有多少人,會對一隻兇巴巴的惡犬好呢。
我從背包裏取出來一個肉罐頭。
它沒有拒絕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還一邊兇得要死的呼噜噜着,好似随時要跳起來,咬死我這個曾經的主人。
但我知道,這隻是它流浪生活裏的一種自保手段而已。
它有什麽錯,并沒有真的害過什麽人,隻想平安的在這個世界活下來罷了。
等它吃飽了,我将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給它裹得嚴嚴實實的。
從此以後啊,我在這個世間就再也沒有什麽人可以牽挂,就隻剩下這麽一個狗畜生了。
承乾連老鼠都能養那麽胖,想來,應該也有能力将惡犬養得很好。
我看着漆黑的夜空,眼裏愣是流不出一滴淚來。
花了10000塊錢,這才趕在天亮前,回到了山上。
不是自己爬上去的,而是包了一輛車,雇傭了三個人。
兩個輪流背我,一個輪流抱狗。
沒有辦法,在小玉離開後沒有多久,我的身體就如同漏氣了一般,整個人沒有力氣。
三個大男人被我折磨得夠嗆,這一路都是濕滑的山路,有好幾次背着我的時候,都摔了出去。
完成是爲了錢,他們這才能堅持走那麽遠。
等拿到錢後,三人一刻也不敢停的,又繼續下山離去。
這明明已經快天亮了,但他們總是感覺這個山上陰森森的,看什麽地方都有鬼影在恍動。
我不太明白,他們是不是幹過什麽虧心事,不然的話,會被這區區黑夜所影響。
承乾沒有來給我開門,門一直也沒有鎖着。
我抱着狗,艱難的走進這個道觀裏。
這裏一如既往的冷清,隻在清風吹來的時候,竟然聞到了一絲絲罕見的花香味兒。
尋着這味兒,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看到了一株盛開的梅花。
紅得十分紮眼,熱烈似火一般,就這麽怒放在這深冬時節。
離開之前,這裏還是枯枝敗葉的腐朽樣子。
沒有想到,隻一夜之間,就花枝滿頭。
我看着這花,心裏大抵上是有些開心的。
如果小玉能随我一起看到的話,她一定也會很開心的湊上去,伸出潔白的手把,輕撫過這些花朵。
我把惡犬放下,這狗東西雖然餓得輕飄飄的,就隻剩下一把骨頭了,但如今的我,卻是連走路都費勁,沒有太多的精力,再分給它。
“小黑,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不要再亂跑了,聽到沒有,你個小東西。”
惡犬被我用手指頭戳着腦門子,看起來有些惱羞成怒,喉嚨裏又開始呼噜呼噜響。
這是要狂吠咬人的前奏。
唉……真是個傻狗。
也就是這個時候,随着第一聲狗叫聲響起,我聽到了雪地被踩得莎莎作響的聲音。
有人朝着這裏疾行而來。
不過,這腳步聲太過淩亂,一同來的,貌似不是一個人。
心情低到谷底,隻靜靜地等着,等着命運對我的宣判。
兜兜轉轉一年半的時間,此時終于到了迷底揭曉的日子。
不多時,在惡犬的極緻吠叫聲中,迎面走來了十多個黑衣人。
這些人穿的是古款的長袍,身上透露着一股濃濃的死氣。
不用算也知道,他們都是死屍變異後,被人爲控制出的傀儡。
很快,周陽朔就領着幾個漂亮的女人出現了。
這些女人,有連苼,有張心雅,甚至還有小護士……
看起來都還活着,但其實和死了也沒有區别。她們的生死,都在周陽朔的手裏。
而周陽朔,養着她們,不過是作爲一個男人的惡趣味罷了。
搶了我的女人,還一搶就三,他現在心裏一定很得意吧。
這些女人,我至死連手都沒有摸上一下,在這樣的遭老頭身下,也不知是何樣的風情。
此時,看到我,三個女人的眼裏就像是死水,如同看一個死人沒有區别。
我略過他們,冷冷的道:“承乾師叔呢?叫他出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