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晚上,女鬼就告訴我,鍾家的别墅裏來了一個可疑的人。
我急忙将破手機打開,點開其中的一個監控軟件。
這是購物期間,花了重金購買的針孔攝像頭,總共有三個地方,被我安裝上了。
一個是鍾靈兒的卧室,一個是書房,一個是客廳。
這些都是在李八百的眼皮子底下幹的,算是費了不少的腦細胞。
這家夥一門心思和我生氣,大約是氣我對鍾靈兒的态度,覺得我不太像個男人。
他已經将自己當作鍾家的人,鍾靈兒那就是他的妹妹。
對他的妹妹不好,自然也就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從前的那點子情份,在這一場渣男人設裏面,分崩離析。
如果不是有求于我,加上鍾靈兒無腦護着,我懷疑這個家夥早就恨不能将我打一頓。
此時,三個監控探頭都沒有看到人影,隻隐約聽到有人在說話。
說話的聲音小小的,斷斷續續有些停頓感,好半響也沒聽懂在說些什麽。
沒有想到,忙了這麽久,竟然敗在攝像頭沒安對上,心裏面怪郁悶的。
等到裏面恢複了安靜,整個宅子裏面死寂沉沉的後,我不死心的把剛才的那一段話,反複播放,試圖破繹來人所在表達的意思。
反複聽了不知道多我,直到我都聽得打瞌睡了時,女鬼小玉回來了。
她的身上帶着一股子風霜寒涼,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
“你在聽什麽?給我聽一下!”
我沒有瞞着她,将這個聲音重新給她放了幾遍。
她聽得眉頭皺起。
“這人好像是在怪那個大小姐。但是大小姐一句辯解的話也沒有,就任由對方撒氣,也是挺奇怪的,她是一點感情也沒有嘛。”
鍾靈兒一直都是怪怪的一個人,她的感情就隻有一個,全都給了我,至于别人的死活,并不是太關心。
哪怕是李八百這個親近她的人,她也從來沒有什麽好臉色,對之如陌生人。
所以,眼下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跑來責問她而已。
但她什麽都沒說,不知道是無法表述,還是因爲不方便。
這小丫頭身上受的傷,可是實打實的,再稍微重一些,據說很有可能就會癱瘓了。
這般兇狠毒辣,也隻是爲了打給我看而已。
我看着她,覺得她可憐,比我的境遇還要可憐幾分。
但我什麽也做不了,待在她的身邊,就隻會害了她。
真的要爲她好,就離她遠遠的,讓人利用不上她,說不定,她的日子就能好過起來了。
就在這時,我無意間将重播的境頭關掉,監控出現了實時畫面。
讓我毛骨悚然的是,一個光頭漢子,不知怎麽的沖了進去,卻是将鍾靈兒蠻橫的從床上拉扯了下來。
對方的那個樣子,就像是要手撕了她,疼得鍾靈兒嗷嗷慘叫。
“陸大哥,你心疼了嗎?”
我捏了捏拳頭,語氣淡淡的道:“她不是我真的老婆,我們連嘴都沒親過,替别人心疼 嗎?”
“唉……她蠻可憐的,這個人像是要殺了她。”
“不,不會的,她是鍾家的大女兒,哪有這麽容易死的,不過是苦肉計而已。”
不就是想通過逼迫鍾靈兒,讓躲在幕後的我忍不住跳出來。
如果是在亂葬崗之前,我會義無返顧地沖過去,将那個光頭千刀萬剮。
但現在我不會,因爲一直不過是一場無聲的博弈罷了。
他們想激我就犯,已經不太可能,我早已經心如磐石,别說鍾靈兒被大漢拳打腳踢,就算這個大漢将其侵犯了,我也隻是歎息一聲,不會有什麽反應了。
我這人,想要純粹的關系,不管是愛情和友情,隻要摻雜了不對的東西進去,那都絕無可能了。
我很遺憾,也很難受,但學會了放下後,内心的波動漸漸歸于零。
大漢打了一番後,果然開始做豬狗不如的事情。
鍾靈兒的身上還有鞭打的傷痕,他這麽做,自然把那些傷都震裂,血呼呼的又流了一地。
光是看着就疼。
可惜,鍾靈兒的嘴巴子被人用抹布堵着,再多的痛也隻能咬碎牙齒咽下肚去。
我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直到光頭完事後,将其當做一個垃圾一般的,丢在那個雪白的床上。
上面的血迹太多了,多得刺目而又耀陽。
在這個過程中,女鬼小玉一直都沒有吭氣。
我則對其道:“你不應該同情一下這個大小姐嘛?”
小玉面無表情的道:“你以爲我是怎麽死的?她好歹還活着,我當初可是……活生生的被……”
她的眼裏有痛苦之色,最後閉上眼睛,來了個眼不盡爲淨。
她亦隻是一個可憐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任由那滔天的恨意,盤旋在身上,不肯輪回往生離去。
“你的故事,如果願意的話,我願意聽,但不願意的話,我亦不勉強。”
“算了,那是我的事,随着我的死亡,早已經煙消雲散,你也别惦記了,好好的活着,别讓人害死了。”
小玉有些落寞的隐匿了身形。
此時已經是天亮之時,她不能在陽間随意行走,找個陰暗的角落苟着,然後獨自消化那些不好的記憶。
這個樣子的她,比起鍾靈兒才是最可憐的吧。
但這世上,還有比她們更可憐的,就是我了。
這些人無時無刻不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虐我的身,虐我的心,虐到我沒有任何求生欲望,虐到我家破人亡。
虐到我想生生不了,想死死不了。
一條賤命,被磋磨着,直到這個時候,才終于有了一絲絲反抗的能力。
呵……隻要我無情無愛,以中隻有自己,那這世間還有什麽能傷害到我?
我看着鍾靈兒像個死人一般,躺在被窩裏,兩眼空洞無神的盯着天花闆。
不多時,李八百前來敲門,想讓她下樓去吃早點,這自然是得不到一丁點的回應。
可惜,當他好不容易把門撞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鍾靈兒自殺的場面。
其手腕上被割出一道很深的傷口不說,就連脖子上也沒放過。
她真的好狠,一句遺言也沒有,就連我都沒得來及反應,人就已經血濺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