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那我現在帶你去救人,走吧!”
我依然沒動。
他很是氣憤的道:“咋?現在又有什麽借口?”
“沒借口,但……應該沒必要了吧,我聽到樓底下傳來動靜,應該是我老婆回來了。”
“嗯?你聽到啥動靜了?我咋啥也沒聽到?”
他是真的啥也沒有聽到,把耳朵支楞起來也沒用。
我慢悠悠的爬起來,很是輕蔑的笑了笑。
“耳屎太多的話,記得掏幹淨。”
這麽大的動靜,咋可能聽不到。
那隻能說明,他的耳朵有問題。
我穿着睡衣就往樓底下奔去。
那裏果然出現了很多人。
女傭們如臨大敵,跑來跑去的,也不知道忙亂個什麽勁兒。
鍾靈兒是被幾個保镖架着擡回來的,後背上有一堆血痕,像是被鞭子抽過了。
李八百緊随其後,着急的怒吼起來。
“醫生呢?趕緊把醫生叫來!”
我很是無語的道:“爲什麽不送醫院?這麽重的傷,想出人命嗎?”
真沒有想到,打人會打得這麽狠,鞭鞭見血,這是多大的仇恨,往死了抽。
鍾靈兒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身上萬一留了疤,以後多少會有些難過的吧。
“送不了。”
說這個話的,是鍾靈兒的保镖。
很有耐心的和我解釋了一遍,原來是鍾靈兒放心不下我,非要将她送回來。
眼下醫生已經在半路上,想來應該不會出事才對。
我點點頭,打了個哈欠的道:“哦,這是你們的大小姐,出了什麽事,那也是你們的問題,和我沒太大關系。”
李八百有些煩躁的道:“你嘴裏喊着老婆,說的又是這種話,不覺得太無情了些嘛?”
“虧人大小姐一直惦記着你,受了這麽重的傷,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你,哎……”
說到這裏,他似乎已經說不下去了,也或許是知道多說無益,很是無語的道:“算了算了,反正她是你的女人,你愛咋咋地,隻要以後别後悔就行。”
後悔嗎?
也許吧!
但隻要她一日姓鍾,我和她之間,就已經到此爲止了。
我是個殺人如麻的人,人間的那些條條框框,仁義禮智信什麽的,無人能約束我。
除了我自己。
一切好惡憑心。
所以,我現在困了,就回房睡了,至于受傷的人,有醫生照顧,還有那麽多女傭和保镖,再不濟,還有李八百這個好管閑事的。
沒有必要拉着我死扛吧。
我很是心安理得的睡去了,這一覺睡到中午的時候,肚子咕咕叫,這才意猶未盡的爬起來。
來到樓下,女傭們看我的眼神,已經帶着些不屑一顧,甚至是厭惡。
大概,她們覺得我這樣的人,遲早會被厭棄,離開是遲早的事。
就連我也是這般認爲。
但凡是個腦子還在線的,都不可能忍得了。
想到這會是自己在這個豪宅裏,吃的最後一頓飯,我頓時倍感珍惜,多吃了一碗。
飯菜一如既往的精緻服貼胃,我滿意的放下筷子,看着一堆殘羹剩炙,讓傭人趕緊來收拾。
傭人沒搭理我。
事實上,這一桌子飯菜,也不是爲我準備的,是給李八百的。
可惜,我這人臉皮厚,不顧傭人的阻攔,強行享用了這些菜。
吃的風卷殘雲的,等到李八百姗姗來遲時,看到的,就是這杯盤狼藉的一幕。
他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對于我搶食吃的行爲,表達不滿。
我亦不滿的抱怨起來。
“八百,這裏又不是你家,你咋一直待在這裏不離開?”
李八百很是心累的坐到我對面。
“你這家夥,總算是想要關心一下我了嗎?我還以爲,你會一直憋着不問。”
“哦……其實也沒太想問,就隻是想說,這裏不是你的家,你其實大可不必繼續待下去,人呐,得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然的話,容易招人恨。”
嗯,我就是見不慣他,又不是劉浩,是大少爺。
他的身世比我還不如,一個棄兒。
從小在道觀裏長大,不谙世事的那種,
現在突然登堂入室,還讓這些傭人都來服侍他。
說實話,我有些小妒忌。
這些人都沒給我一個好臉,憑啥對他這麽好?
按道理,不應該兩棍子打出去?
可惜,我使喚不動人,不然的話,現在的李八百哪裏還能坐在這裏,和我閑嗑牙。
“呵……這個地方,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爲,這世間還有什麽人能攆我的嗎?”
我挑了挑眉,然後就見到一群女仆上來,麻溜的将桌子收拾幹淨,然後重新又擺了一桌子的好飯菜,恭敬的對李八百道:“少爺,你請慢用!有什麽需要,還請随時吩咐?”
少爺?
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我問他:“你何德何能,能做少爺?”
看樣子,他還是鍾家的少爺。
“看來,我得叫你鍾八百了,啧啧……真是世事無常,白雲蒼狗啊!就連你都翻身做主 人了,這個世道颠得可以。”
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輪到我這個小蝦米,也能抖擻一把。
這一次,我是真的憂郁,怨念,蹭恨……
就這麽一直盯着他那裝模作樣的貴族範兒,感覺到怒火燒心。
不過,這樣的狀态持續沒多久,就見到鍾靈兒,被女傭攙扶着,向餐桌走來。
她的樣子,有些慘,走路都是龇牙咧嘴的,每走一步,看着都會牽扯着她的痛神經。
李八百急忙放下碗筷,上前去扶她。
“你睡得好好的,幹嘛要爬起來?趕緊回去,繼續養着。”
鍾靈兒撒嬌起來:“不嘛,我要見我老公,看不到他,我睡不着覺。”
我挑了挑眉,看來,都已經這般冷漠對待了,還是不能治愈她的戀愛腦。
女人啊,真不知道,她看上我哪裏了。
我上前跟着勸了起來。
“聽這個少爺的勸,回去休息,我又不會跑掉,你想見我,讓人叫我一聲就行了。”
“哦……好嘛,人家聽老公的,嘿嘿……”
于是,鍾靈兒笑眯眯的又被扶着回房了,看起來,她的心情很不錯,一點也不爲昨晚上挨打的事而難過。
神經這麽大條的姑娘,這世間真是少見。
總感覺……有些不太正常,但又不說不出來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