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守了一天一夜的衆人,果然是沒有再看到李八百的車子出來。
他們真的太無聊了,才會這般關注這件事。
白天從這裏開過去的車子,用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出來。
晚上的話,更是一輛都沒有。
數九寒天之下,愛惜性命的人,都舍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跑出來挨餓受凍,那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忍得了的。
終于,在幾個工作人員閑暇無聊之時,他們終于接到上頭來的工作通知。
将會關站一個月,直到過完年開春雪化時,這個地方才會重新啓動。
于是,清點物資,能封存的要封存,要轉移的危險油品,也需要轉移,是不可能留在站内的。
還有一些加油設備,也要進行清潔後妥善存放。那些各種後勤系統要切斷電源,水源等。
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也無人再有心情去關注一輛車的過去末來時,終于,趕在天亮時分,他們總算是将所有的準備工作幹完,就等着貼上告示,就坐上車子離開這個地方,和家人一起團聚。
也就是這個時候,兩輛車子卻是意外的出現在了加油站裏。
前面的一輛用一根救援繩,拖着後面的那一輛,
上面泥巴糊着的,看不出來是什麽車型,還有一扇車門都被卸掉了,看起來有些慘烈,整個就是個車禍現場。
直到前車司機搖下車窗,他們這才認出來,這正是往那亂葬崗開去的小車。
對方進去了那麽久,現在才出來。
眼下是沒有油了,這才來加油站的。
工作人員很是抱歉的指了牆面上的告示給對方看。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啦,已經關門停業了,你這油無淪 如何是加不上了。”
李八百有些着急了起來。
“大哥幫幫忙,我這車上還有傷員,他們都是被凍傷的,再不送醫院真的救不回來了,你看看,幫我想想辦法,弄點油應急也行。”
那人想了想後道:“行吧,我把我們車上的油,分一點給你,看你也挺不容易的。”
這人倒也心善,李八百非要給他錢,他也不收,隻說江湖救濟,人人見到這種情況,都會出手幫忙的。
但李八百還是連着一個符和錢,一股惱兒的塞到對方的手裏,一腳油門踩上去後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沒多久,這些工作人員也開着車子,準備離開了。
隻是車子走到半道上的時候,不知怎麽的,大白天見了鬼一般,那開車的人猛然打了一下方向盤,将車子直接開下了懸崖。
如果有懂行的人來看這一車子人的屍體的話,定然能看到,司機的口袋裏,正有一個黃色的符紙,被小心翼翼的折疊成了三角形。
但上面散發出來的,可不是正氣,而是一股股常人見不到的陰邪之氣。
但凡是身體弱的人,佩戴上這個無疑是雪上加霜,火裏澆油。
李八百将車子一路猛踩,最終在三個小時後,将車子上冰僵硬了的兩個人送進了洛都最大的醫院裏。
在這裏,來看病的人還挺多,但如這般凍得綁綁硬還送來醫院搶救的,絕逼找不出來一個。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有些不太好。
女的,正是他拉回來的鍾靈兒,卻是活了過來。
她畢竟穿的比較多。
但是另外一個,也就是我卻早已經沒有了生機,被人宣布了生刑。
“對不住了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陸離毫無生命特怔,你……節哀吧!”
“什麽?師兄不可能死的,他的合格特殊,怎麽可能會死?”
李八百像是受到的打擊很大,聲嘶力竭的對醫生咆哮起來。
“我不許你們放棄,一直給我救人,我師兄是絕對不會死的,我要你們趕緊救人!”
此時的我,魂兒都已經飄出屍體了,正懸浮在其身後,看着他那傷心欲絕,淚流不止的樣子,感覺到有一絲絲的滑稽。
我二人啥時候感情這般好了?
原來,在我死後還是有人願意爲我哭泣,也有人給我收屍,
原本還有些怨氣的,此時也心情好了很多,很是無語的對其道:“臭小子,何必浪費錢,讓那些人别白忙乎了,死了就死了,我死得其死,無事一身輕,挺好的。”
死得一點牽挂也沒有,感覺也不是多痛苦,就隻是睡了一覺後就嘎了,這種死法還算溫和。
但凡他開個陰陽眼,就能看到我,和我說說話了。
真是個傻批,看在他哭得那麽醜的份上,我都懶得罵他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走廊裏哭了好一會兒後,他去看望了一下鍾靈兒。
我無聊啊,好似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就暫時跟在他的身後,去看看情況。
鍾靈兒醒來得可真快啊,渾身蓋着的被子挺多,一直都在喊冷。
我看着她發白的小臉,對這個老婆心情挺複雜的。
對方竟然能演到這個地步,差一點點我就熬不過她。
還好,我那天穿的少,讓我死得快一些。
如此一來,還得感謝劉浩這個家夥。
啧啧……
鍾靈兒不是太認識李八百,看到他進來一臉的警惕。
“你是哪位?是你……救的我嗎?”
“是啊,大小姐,不是我救你,你以爲,這個世間,還會有人,能在重重陰陣裏面,将你們撈出來。”
鍾靈兒不是知道什麽是陰陣,她還是挺感謝對方救下自己的。
說了一通感謝的話後,卻是突然想起來什麽,急急的詢問起來。
“那我老公人呢?你是不是也将他救下來了?我想見見他,拜托……”
李八百原本眼睛還有些紅紅的,心裏還有一大股子悲涼之意,聽到這裏很是無語的道:“什麽老公?你老公是誰?”
“你一同救下來的那個年輕人,叫陸離的,他就是我老公啊!”
鍾靈兒似乎有了不祥的預感,急忙的問道:“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你沒救回我老公嗎?”
“我的天呐,他該不會還待在那個地方吧?”
這下,她也顧不上自己被凍得傷痕累累的身體,急忙就要撥了身上的針管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