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樣子,自然是出不了大門的,隻能在屋子裏面,做點普通的家務。
打掃衛生,然後生柴火,再煮點午飯。
至于傻子,則一直很黏着,不管做什麽,都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跟前跟後的。
當然,她也不是真的太傻,大概有個五六歲孩童的智商吧,大事做不了,小事還是能和她說說的。
比如,我就對她說,我的衣服破了,需要補一下,問她有沒有針錢。
她自然是很聽話的将一個小小的竹筐取了出來。
裏面放了很多雜亂不堪的線,還有一些紐扣和生鏽了的針。
看得出來,他們這日子過得挺糙的,家裏沒有一個女人操持,一個大男人帶着個傻女兒,也虧得那個大叔能忍得了。
我将其中一根還算幹淨的長針取了出來,然後對她道:“玲玲,你怕痛不?”
她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我,我提着針,對其道:“如果我紮你兩針,但是會很痛,你會哭嘛?”
她張大嘴巴,很是天真的道:“你爲什麽要紮我啊?你是壞人嗎?”
“哼,我爹說了,你以後是我的男人,會給我娃娃,你不許欺負我,不然,就讓爹收拾你,不許你吃飯。”
傻子啊,真是個單純的姑娘,我若是要欺負她,何至于用這個小小的銀針,這屋子裏面的任何一樣東西,我都能将她殺死。
但我沒有。
他們隻是想借個種而已,罪不至死吧。和寨子裏面的那些惡人大不一樣。
我隻是覺得這個傻子,說不定還有救,也許,當她的神智恢複後,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下山嫁給一個合适的人,相安無事的度完這一生。
所以,我沒有碰她,哪怕二人挨得很近,能感受到那無以倫比的吸引力。
我對其誘哄起來。
“玲玲,等下我就隻紮一針,你若是能忍住不亂叫,我以後就給你一個娃娃好不好?”
傻子拍手大叫起來。
“好啊好啊,我要娃娃,你給我吧,快點給我吧!”
她不停的拽着我的手,像個求而不得的小孩子。
我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安靜,現在我要紮針了,你還叫嗎?”
她咬了咬嘴皮子,很是勇敢的道:“爲了娃娃,我不會叫的,你紮吧!”
看來,大叔平時沒少嚷嚷着要娃娃的話題,不然的話,這傻子也不會将其看得比命還要重。
這就好辦多了。
我直接一針從其腦門上紮了下去。
有些狠,傻子的表情露出痛苦的樣子。
還好,這針隻是紮了短短的十秒,就被我提了起來。
此時的她,一直呆呆傻傻地坐在那裏,似乎被這一針給紮得更傻了。
“是不是很困很累,想睡覺?”
傻子茫然的點點頭,眼皮子都快擡不起來的那種。
我将其攬在腿上,然後讓她将頭靠在那裏,再讓其一直待在火塘邊的地毯上,這樣就算睡着了,也不會着涼。
我一邊看着鍋裏沸騰的稀飯,一邊往裏面放地瓜,反複攪拌着,防止糊鍋。
托這些日子的福,我現在對于這種原始的生存環境,已經相當适應,倒也做得有模有樣。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地方将會讓我多停留些日子吧。
前提是,他們的命夠硬,不要像那個路人大哥,也不要像那隻馬,全都倒黴丢了命去。
隻是,這美好的心願,終究還是有些奢侈了。
年輕的小傻子啊,自打睡下後,就怎麽也叫不醒了。
大叔一直在旁邊等了兩個小時,後面發現不對,急得想手撕了我。
“你對我閨女做了什麽?她在你身邊才變成這樣的,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大叔說這個話的時候,龇牙咧嘴的,恨不能上前一口咬死我。
我能理解他對女兒的關懷之情,于是對其道:“等她睡醒了,自然就不會有事,放心吧!”
“最多再等一個小時好嗎?一個小時後,如果她還不醒,你想怎麽對我,我都沒有意見。”
我那一針,大概是紮得猛了一些,但不至于要人命。
我沒想要她的命,她隻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心性,我隻是想刺破她腦子裏面的迷障,讓她變得聰慧一些罷了。
我一直坐在那裏,不分辨,也不走,就隻是淡然的等着。
大叔看我的樣子,雖然想要吃人,但也是個講道理的,決定再等一個小時,再做決定。
火堆上方的稀飯,早已經熬好了,但是現在也沒有人顧得上吃。
我将鍋了下來,放到一旁冷卻。
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外看去,劉浩這個家夥,自打我被這家人留下做女婿後,就再也沒見到他的身影,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時間過得很慢,我一直看着手腕上的表。
這是一塊很普通的機械表,陪着我度過了多少劫難,一直都沒有摔壞。
終于,在時間還差着幾分鍾的時候,大叔懷裏的傻子,突然之間筆挺挺的坐了起來。
“玲玲,你這是咋地啦?可有哪裏不舒服?”
面對自已父親的親切問候,一臉疑惑的歪着頭,詢問起來。
“爹?你怎麽變老了?”
她好奇的摸着大叔下巴上的胡子,似乎很難接受自己的父親,老成這樣了。
奇怪,真是很奇怪,唉……
大叔和傻子日益相處,早就對其十分熟悉。
但,此時此刻的傻子,說話不再像之前的憨言憨态,多了幾分清明。
“玲玲,你肚子餓了吧,要不要吃一點?”
正好,那稀飯還有些餘溫,此時最合适大快朵頤,不擔心被燙到。
如果是放在過去,玲玲必然是嗷嗷叫的嚷着要吃,是個十足的吃貨,把饞意表現得淋漓盡緻。
而且,吃東西也是毫無形象,呼噜噜的隻管吃得高興。
但這一次,當大叔把一碗稀飯遞過去,玲玲卻罕見的拿起筷子,很是笨拙的使着。
“爹,這個粥好好喝啊,我阿姆人呢?她怎麽不來一起吃?”
這話一出,大叔整個人都快崩不住了,哽咽的道:“你阿姆早就去世了啊,你不記得了嗎?”
“啊?阿姆……爲什麽,阿姆出什麽事了嗎?”
傻子聽到這個消息後,似乎有些招架不住,腦袋一疼就暈撅了過去。
“玲玲……你怎麽了?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