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女人生死末蔔,孩子也住進了醫院,男人也不知脫離了危險沒有。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
如果不是遇見惡犬狂唳,這一大一小,絕對死在那荒野之處。
還好,這人世間有的時候,還是有大愛之人存在。
當地的居民聽說了她們的事後,聯系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對母子兩個進行了長達6個小時的急救。
我沒有想到,會要救那麽久,但其實内心裏已經知道,這個女人必定死不了。
因爲我這個時間的氣運很旺,不似從前會帶衰人。
但凡是半個月前遇見我,她都必死無疑。
但這一次看着兇險,被針控制着出血量,還保了溫,竭盡所能的救助,還是爲她争取了不少生機。
當然,還有強大的求生欲望吧。
手術室裏的人,一直在她的耳邊播放着孩子哭泣的聲音。
據說,這種聲音能調動女人的母愛之情。
效果應該不錯,最終,我等到她從手術室裏面推了出來。
沒有蓋着白布,雖然臉色還是蒼白無血的那種,但人的眼睛睜開了。
她有些虛弱的看着周圍,似乎在找孩子。
一旁的醫生讓她安心,孩子隻是早産住進了保溫箱,并沒有别的症狀,等過幾日就能出院。
我隻是夾在關心的人群裏,默默地看着她被人推進一個重症監護室裏。
那裏會有人24小時護理她,過了這一晚上,她會越來越好。
我沒和她告别,隻是去看了一眼那個小寶寶。
隔着玻璃,看到他正在努力的吃着奶瓶,把護理人員叫了出來,遞了一根紅繩,讓其幫忙系在孩子的腳脖子上。
這孩子其實命格有些弱,我也是此時看到他後,這才發現的。
不過沒關系,隻要能闖過三六九這個關口,以後都将有後福。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孩子和我有緣,在小護理人員将這個紅繩系好之後,孩子的臉正好轉到我這邊,似乎看着我甜甜的笑了一下。
我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他一起笑起來。
過往的那些陰霭,也在這一刻,悉放釋放,感覺到了前所末有的放松。
“好好吃奶,好好長大,有緣再見了,小家夥兒!”
在孩子的注視下,我對其揮了揮手,轉手離開了這個醫院。
那輛被我搶來的摩托車,早已經積滿了産婦的污血,也懶得再要了,就将其丢在馬路邊,選擇了徒步而行。
此處小鎮,離着我的家,還有一天的路程,我沒打算坐車,準備走路回去。
這個時節,是找不到車子通往那破落的小山村的,想當初,和周陽朔離開時,還是靠着坐一戶人家的拖拉機,颠簸了很久。
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太合身,穿着肥大而漏風,爲了不被凍死,我一路上都是縮着脖子,将手揣袖籠子裏。
再搭配那一頭很久沒有打理的長發,晃的一看,還真的挺像個遊蕩的乞丐。
路上偶爾也會遇見車輛通行,但沒有人将目光多停留在我身上一秒。
直到,一輛小貨車,在我的對面,突然之間停了下來,車子還因爲争刹,産生了刺耳的噪音。
我被對方這一騷操作吓了一大跳,晃的還以爲,這輛車想撞死人,畢竟,挨我太近,離着就一尺遠的距離。
“你是……陸離,是不是你?”
對方一上來就要扒開我那毛燥的頭發,被我敏捷的躲過了。
我冷眼看着這個叫張勇的男人,曾經是我的發小,也是我的鄰居。
我至今都還記得,那隻惹禍的狗,在去他家玩了半天後再回來,就害了張心雅。
當時,張心雅因爲這件事情,住進了醫院,各種求醫問藥都沒有用。
我那個時候心裏很急很慌,還特意去找張勇,讓他幫忙借點錢。
結果,這個家夥突然間人間蒸發了,根本不知道去了哪裏。
但現在看來,他過得挺好的,僅僅一年的時間,就從一個窮得吃不上飯的人,變成了一輛貨車的司機。
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眼的話,他的手上還戴着昂貴的金表。
他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我突然想到了張耀陽的那些惡心家人,也是突然間爆富的。
但他們沒有那個命花。
張勇看起來,卻是一定報應也沒有。
難道,這些錢來路很正?
我将其打量了一番後,并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集。
我不想把對方拉扯進不祥的世界裏,免得受到牽連。
所以,急忙的甩開對方,将作不認識的,繼續大踏步向着前面奔去。
張勇在我的身後,大聲的呼喊起來。
“喂……你要去哪兒啊!我送你一程啊!”
沒理,繼續走。
他不死心的繼續道:“陸離,你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識你,你就這麽狠心的不和我相認?”
繼續無視。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肯定了一件事,他知道太多了。
這種人,是個潛在的危險。
我不會追究當時的真相,但不代表着我願意現在還和他有牽扯。
但我顯然低估了張勇的決心。
在遇見我的那一刻,他似乎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和我相認。
“陸離,我勸你冷靜一點,趕緊停下,不然的話,這一通電話打出去的話,你怕是不知道後果會如何。”
他的手裏面,拿着一個手機,似乎随時都會撥通某個神秘的号碼。
至此,我已經再沒有任何可以爲他開脫的借口。
這個曾經口口聲聲稱我爲兄弟的人,背刺了我。
我心裏面一片悲涼,倒也沒有什麽好難過的,世間之人,大多唯利是圖。
而我的瞎眼,才讓對方有這樣的機會。
我沒有如他所說的停下腳步,在我決定回到這出生之地的時候,就已經預想到,身份會被人暴露。
于是,我聽到了他憤怒的咆哮聲。
“陸離,别怪我無情,是你逼我的!”
其最終還是将所謂的兄弟情義抛在腦後,撥通了電話。
我加快了前進的腳步,我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時間并不多了,随着這個電話的出現,想要我死的人,會聞風而來,讓我再一次置于風口浪尖上。
隻是這一次,我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我終于找到了找擊的利器,那就是我絕好的氣運。
運氣好才能救下那一對母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