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隻五黑犬,很兇很惡,但它現在受傷了,命在旦夕,想找你救治。”
“聽人說,你能救活,不管有多嚴重。”
“但我看你這屌樣兒,也不過如此,你能救它,天都要下紅雨了,哎……”
“散了散了,我還是去正規的醫院,找人看看吧!”
說着,就要去把背簍重新背起來,卻被他阻止了。
他一臉的傲慢,鼻孔裏甚至還噴着氣。
“亡八蛋,你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絕對不能質疑我的醫術,送進來吧,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奇迹。”
這狗東西,比惡犬還下賤,非得往死了作賤他,鄙夷他,漠視他,質疑他……他才收斂起壞脾氣,開始給惡犬診治起來。
我的媽啊,就隻用手摸摸,又把耳朵貼近其肚腹聽了一下,就默不作身的回屋,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我和惡犬留在院子屋檐下,這裏淋不着雨,能看到院子裏面種了很多藥草。
這家夥取了一把剪刀,還有一個小籮筐後,對我道:“幫我撐傘,動作快些,那死狗最多還能稱半個小時。”
我一聽,這還得了,趕緊爲其撐傘,跟着他下了藥田。
這裏種的草藥,大多我都不認識,隻能看着他一個人在地裏瞎搞。
花了五分鍾搞定後,他就進屋去了。
這一等,就是一刻鍾,離着所謂的半個小時,也就十分鍾了。
我肉眼可見的,看到惡犬的生命力在流失。
它已經沒有感覺了,眼睛也睜不開,連喘氣都費勁。
這和要死了沒有區别。
我已經不報什麽希望了,隻等着……收屍吧。
不知道鎮子上,有沒有人願意借我廚房用一下。
我已經開始思考,是火鍋,還是幹鍋,還是紅燒……思緒飄的有些遠,一時間拉不回來了。
畢竟,辛苦了這麽久,人有點點餓。
終于,我看到惡犬連呼吸都沒有了,身上的熱氣漸漸散去。
這該死的獸醫啊,還在屋子裏叮叮當當的忙碌着,哎……
我試圖把惡犬抱回背簍,準備走人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獸醫終于舍得露面了。
“你幹什麽?快快快,快把它放下,别再耽誤了,到時候真救不回來了。”
我冷冷的道:“已經斷氣了,不麻煩你了。”
他暴跳如雷的道:“屁!你要砸老子招牌不成,我讓你放下,聽到沒?”
他的樣子像是要和我拼命。
瑪德,和我要進門時的樣子,有的一拼。
算了算了,他既然這麽拼,我倒要看看他治不好時,又會是個什麽嘴臉。
我讓開位置,讓這個家夥繼續表演。
他的手裏拿着一個小碗,裏面是搗成醬汁的濃稠液體,黑乎乎的,發着綠。
随着其攪拌了一下,有些惡臭的藥味兒撲鼻而來。
從地裏采摘回來的藥物,不至于這麽難聞。
應該是還夾了一些東西在裏面。
這家夥将一小勺綠液,直接送進狗嘴。
用了一根很長很長的工具,尖端就一個勺樣,能盛放藥液,直達胃部。
惡犬沒感覺了,不然但凡是還有一口氣,都要爬起來咬死這個家夥。
哪有這麽喂藥的,哎……還喂的怪多,不一會兒就強灌了半碗進去。
很好,已經腌入味了,這狗肉已經不能吃了,惡臭的藥味,一定是又苦又澀又難聞。
好好的狗肉,被這家夥糟蹋了。
我看了一下他的院子,在旁邊有個竈房,上面的房梁上,還挂着一個東西,是一塊金黃黃的臘肉,足有三十多斤。
夠了,用這個換狗肉,勉強可行。
就在我琢磨着,如何搶了這塊肉,彌補自己的損失時,回頭一看,之前包紮的繃帶,已經被解開了。
那傷口上的藥,是一種紅得刺鼻的液體,第一次見吧,反正抹上去後,傷口紅豔豔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燙紅了一大片。
原本隻是小刃般的一個小傷口,愣是幹出碗口那麽大的創傷面積。
恍惚間,還以爲,這狗東西活過來了。
嗯,還好,還能接受,反正這爛狗已經被我放棄了,這獸醫就算再如何折騰都無謂。
我冷默地看着,眼神前所末有的冰冷,一點也不難過,這世間沒有什麽值得我難過的,失去又如何,反正從來也沒有得到過。
想到這裏,甚至是想笑,真不知道自己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獸醫總算是放下了手裏的碗,長長地輸了一口氣。
“行啦,給這隻狗三個小時吧,總算沒有砸了勞資的招牌。”
他在說些什麽鬼?
就這還叫沒砸?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他不耐煩的指了一個地方給我。
“你去那邊守着吧,沒事别進我這房門,不歡迎外人。”
我順着他的手看過去,那是一個躺椅,上面還有能蓋的薄毯子,還有一個水壺能喝水,還有一些能頂餓的小點心,再往旁邊走幾步就是衛生間。
看這陳舊的樣子,沒少有人在這裏睡着過。
我挑着眉道:“這點心能吃一點吧?我給錢。”
他嗡聲嗡氣的道:“不要錢,這點錢算什麽,啧啧……”
看不出來,脾性不好,出手還算大氣,對其感官暫時上升一丢丢。
本着死狗當活狗醫的原則,我十分坦然的坐下來,打開腮幫子,準備吃窮這家夥。
吃飽喝足,聽着嘩嘩的雨聲,蓋上小毯子,愉快地睡起來。
這地方沒有太多的煩心事,也沒有人來打擾。
獸醫的家中就隻有他一個人,關在屋子裏面也不知道在忙什麽,直到我都睡醒了,他也沒出來過。
我其實很困,根本醒不過來,是被手機鬧鈴震醒的。
時間不多不少,正正好是三個小時。
我急忙去看惡犬。
“狗子,死了沒?”
我把惡犬的眼皮子扒拉了一下,眼球沒有動靜,又去摸摸它的皮毛。
它也是蓋着小毯子的,身體意外的沒有冰涼,也沒有梆梆硬。
屍體死了三個小時,還能保持身體柔軟嗎?
我不太确定,還上網查了一下。
聽到動靜的獸醫,打着哈欠走了出來。
抹了一把眼淚花後,他上前來檢查惡犬的身體,轉身回去,又把那惡心的藥漿取出來,又灌了半碗進去,再重新抹了一次藥。
“行啦,現在你可以帶走了,明兒個保證起來,活蹦亂跳的,回去後好好養着就好,别再勞累奔波,牽拉傷口。”
“呃……就這樣嘛?确定不會死了?”
“哼哼!警告你啊,你再質疑我的醫術,休怪我起訴你诽謗。快滾吧,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