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個時候,房門口突然傳來輕微的擰鎖聲音。
有人進來了。
此時,屋子裏面黑沉得可怕,我隻能隐約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對方的呼吸很輕,腳步也微不可查,加上模糊的感官辯認,應該是個女人才對。
絕逼不是小護士,小護士來查房的話,都是光明正大的進來,然後“啪”的一下就開燈,才不管你是睡着還是不睡着,時間到了,她就要開始各種檢測,然後叮囑吃什麽藥,換藥水等。
此人想要幹什麽?
我有些心慌,看了一下周圍鬼魂的反應,他們似乎有些忌憚這個新來的人,一個個悄無聲息地從窗戶那裏逃竄了出去。
能讓鬼魂都害怕的存在,那定然隻有像我師父周陽朔這樣的半仙兒了。
所以,對方是同行?
如此鬼魅行事,總不能是來救我的吧,所以……我看起來處境不妙,都已經癱瘓在這裏,還要被人謀殺。
這是什麽幾巴黴運。
心裏面敲響了警鍾,人還有求生欲望,于是我隻能色厲内荏的大聲喝斥起來。
“你是誰?想幹什麽?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叫人啦!”
對方大概沒有想到,如此小心翼翼行事,還會被我識破,索性也不裝了,“啪”的一下,去牆壁那裏,把燈打開了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是猴三。
怪不得看着其身形十分纖細,他本來就瘦得像個猴一樣。
這個男人,本應該被脫得隻剩下一個褲衩子,然後被關在小黑屋裏面,接受暗無天日的囚禁。
此時,他終于獲得自由,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顯然,阿因并沒有遵照我的要求去做,對于猴三,隻是一點表面功夫的抓捕,實際上在我轉身離去後,就把猴三放了。
他們本是一路人,自已人怎麽可能難爲自己人。一切不過是逢場作戲,也就隻有我這個被蒙在鼓裏的人,才會相信。
我心如死灰的攤在床上,看着對方笑得一臉邪魅猖狂。
“啧啧……本來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掐死你,讓你做個糊塗的鬼,沒有想到,你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能支棱起來,真是小看你了啊!”
“猴三,說到底,你我之間并無什麽原始的仇恨,爲什麽非殺我不可?”
面對我的詢問,他冷冷一笑。
“老子殺人,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看你長那損樣兒,看了老子就眼疼,在殺你之前,先把你這張臉劃爛,不然老子不解氣。”
猴三眼底泛着濃濃的紅血絲,眼球凸起,好似随時都會脫眶而出。
我看向他手裏捏着的一把小鋒利匕首,看得出來,他早有準備,在弄死我之前,就要扒了我這張臉皮。
這是怎麽樣的忌妒心理,才會幹得出來這般可怕的事情。
就因爲我長得好看一點,他就視我爲眼中釘?
這真的大可不必。
作爲一個男人,容貌本就不是什麽生活必須品,胡亂能看得過去就行。
我從來沒有因爲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就有什麽優越感。
但顯然,我無法理解他那濃郁得化不開的自卑心态。
他亦無法理解我的無所畏,所以,我二人之間就有了解不開的矛盾。
他要毀了我,我隻是一個垂死傷患,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似乎知道我有些本事,所以,他的身上還帶了好些比較貴重的辟邪之物。
有這個東西在,這屋子裏面的一切陰邪鬼魅都被清除幹淨,不敢靠近半步。
于是,他自認爲有了殺死我的倚仗。
那匕首尖十分的鋒利,就一下就抵在了我的下巴處。
那裏是最好扒皮的地方,他要把我的臉皮子全都扒下來,爲了防止我亂叫,還扯了一堆的紗布,将我的嘴巴堵得死死的。
我大概真的會死在他殘忍的手段下,這一次,不會再有人救我。
在嘗試掙紮了片刻後,我放棄了這無畏的動作。
隻是睜大眼睛,死死地瞪着這個魔鬼。
我要記住這個人醜陋的面相,下輩子不管投胎成什麽,我都要把他認出來,咬死他。
“桀桀……别怪我,要怪就怪這該死的命運,是你先招惹老子的,這都是你自找的。”
他說對了,這的确是我自找的,想當初,去他的茶館踢館的時候,我是何等的威風,将那裏砸得稀巴爛。
現在,我在對方的手裏,即将遭受報應,果然應了那句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隻是,在害了我之後,他的報應又在哪裏呢?
總不能什麽不好的事情,都讓我一個人背負吧。
我真希望老天爺,能來一道驚雷,将這個惡心的男人劈成碎片。
就在我絕望之際,我耳尖的聽到了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這聲音不大,但卻令人震龍發饋。
猴三正要下刀劃破我的臉,被這舉動給吓到了,當即停頓了一下,惡聲惡氣的怒斥道:“誰?”
門外面沒有應答,隻是敲門的聲音一直都在。
猴三眼裏閃過一抹狠捩,打算不理會這個敲擊聲,繼續手裏的幹活時,這門卻是“咔嚓”一聲,被人強行擰開了鎖。
“瑪德!”
猴三放開了我,如臨大敵的站起來,看着房門口。
門被人推開了,但是意外的是,并沒有人進來。
門口的位置空蕩蕩的,看着就像是某個人的惡作劇。
猴三大步走上前去,然後好奇的探出頭,想要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在這裏打擾自己的好事。
被他逮到的話,高低要給對方捅兩個血窟窿。
然而,頭才剛伸出去沒兩秒,其脖頸處就被人一個手砍刀敲擊下去,當時就暈撅過去。
此人不急不忙的将猴三瘦小的身子拖進病房,反身就将房門關上。
一切就是那般湊巧,這個人在千均一發之際,救了我。
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黑色的衣袍裏,看起來有些寬松,看不出身體曲線。
關鍵是還戴着一個大檐帽,進門後反手就把燈關了。
屋子裏面陷入了黑暗裏,我對其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大約1.65那麽高,其餘的也就什麽線索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