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得手後,這老家夥并沒有糾纏這個鬼公主,對方雖然很兇,但平時被保護得太好,出行身邊有長随和護衛,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
于是,作爲一個戰鬥力豐富的老鳥,隻一掌就将這個老菜逼打回原型,消散于虛空之中。
不出所料的話,這個地方末來的三個月,都将平安無事,再無任何陰鬼敢出來晃蕩。
師父對于自己所創造的戰績并無任何驕傲的神色,隻是轉過身就瞪着那兩個女鬼。
“念你二人初心不改,速速離去,可不追究!”
兩女鬼原本早已經吓傻了,被師父這一番呵斥的,立馬醒悟過來,對着其盈盈一拜就回自己的燈籠裏面去了。
外面太危險,她們還是好好待在燈籠裏面吧,那裏是她們現在的靈魂寄居之所,困了她們幾百年的光陰。
看似囚籠,實則也是她們能存于天地萬載而不滅的保護所。
師父一出手,就已經把現場給制服,輕松撿走了心髒。
不僅是這兩顆才剛取出來的,還有那三具女屍的,總共是五個心髒,一并全都帶走了。
他要這玩意兒幹嘛,我并不清楚,我一直被困在要窒息的水裏面,實際上也隻是一種幻覺而已。
當公主消失的那一刻,這幻像也就随之破滅。
前一秒還感覺呼吸不上來,下一秒突然海闊天空,人也得了自由。
再看眼前,那無盡漆黑的水池已經不見,隻看到這荒涼的小院裏,和我大眼瞪小眼的李八百。
他的姿勢極其不雅,摸着身子扭着大胯。
我亦好不到哪裏去,正撅着腚扭着大腿。
二人凝視之間,有片刻的尴尬一閃而過。
我趕緊直起腰,若無其事的活動了一下有些疲累酸軟的身闆,然後疑惑的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那些鬼呢?人呢?咋一個都看不見了?”
李八成也重重地咳嗽了一下,好奇的打量起安靜得令人可怕的小院。
“這裏的鬼氣都消散了,莫非是周師父出手?他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這般一說,我瞬間醒悟過來。
“你二人不是丢下我逃之夭夭了嘛?咋又跑回來了?”
李八百看傻子一樣的瞪着我:“你還好意思這麽說,我們哪個時候丢下你不管了,自己摸着良心好好想一想。”
呃……
好似是真的沒有抛下過。
雖然很多時候,都是我單打獨鬥,但是在最危急的關頭,貌似他們二人都會及時趕來救援。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了一句:“還不是怪你們,有事說清楚就好了,不聲不響的來這麽一出,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吧!”
“說清楚了還有個屁用,你就會無恃無恐,失去了鍛煉的作用。”
李八百的話頭我是認可的,但還是覺得有些太過嚴苛。
這是拿我的生命去鍛煉吧,爲了活下來,似乎就是要這樣,不停的以身犯險,然後打破命定的死劫。
這聽起來有些不太好理解,大意就是把我主動置身在危險之中,然後人爲創造死劫。
這畢竟是人設計的,就能控制過程,結果也不會真的死人。
以假亂真,會給命運一種啓示,好似我已經度過了這一層死劫,就沒有必要再繼續折騰我這條小命了。
雖然……但是……我還是想說,活着好累啊。
哎……
眼下還是别忙着追究這些了,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後院那道門,說啥也不敢走。
二人想也不想就準備找前門。
這道觀裏荒敗得厲害,廢磚爛瓦的随處可見,有的地方都被堵着了,想要找到正确的路,還挺不容易。
我二人就像是無頭的蒼蠅,在那裏瞎轉悠了好一會兒後,竟然發現天色已然漸亮。
忙忙碌碌的一個晚上,不知怎麽地,就這麽結束了。
心情有些複雜,主要是付出的代價有些大。
又冷又餓,還找不到出口,讓我二人白白又浪費了一個小時的體力。
還好,随着天光大亮,那一直末明的前路,突然間撥雲見霧一般,總算是讓人看到了一點光明。
我二人急急打開一道隐藏在暗處的月牙門,總算是鑽出後院,來到墳頭林立的中院。
這個地方,入目所及,足有百十來個墓碑聳立,一個個都有一人多高,将近兩米,我們站在其中,渺小得就像個小狗。
“陸離師兄,這裏不是公主墳嘛,除了有公主的墓,咋還埋了這麽多人?”
我不耐煩的道:“也許是她的後宮男寵,陪葬的,你管她埋了些什麽人,别讓自己死在這裏才是正經。”
想到那個可怕的公主,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對方的身高太吓人了,就算是鬼能變萬相,我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心理陰影。
别的孤魂野鬼,好歹還有個人樣,她,我感覺已經上升爲魔鬼階段,怪不得這個地方的所有陰魂都聽她的,就沖她本人實力強大,擱誰也招架不住。
我二人膽顫心驚的走在墓碑林裏,隻眼角餘光,時不時的會偷看一下墓碑上面會寫什麽。
隻是上面青苔密布,那些雕刻的字迹大多已經模糊,辯認不清。
一路快速穿過這片令人心悸的地方時,不知是什麽感覺,我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回過頭又看了一眼。
而也就是這一眼,讓我看出來一絲異樣的感覺,整個人有些驚疑不定的站在那裏。
李八百這個家夥一直往前沖,對于周圍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
對于他而言,逃出這裏的迫切心情很急迫。
大約一口氣跑到大門口,看到那兩個人皮燈籠後,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這個家夥總算是舍得回頭看我一眼。
“咦?陸離師兄人呢?”
“哇靠,這個家夥死哪兒去了?”
他不可置信的在那裏左看右看,并沒有找到我的身影,整個人顯得有些無措至極。
也就是這個時候,突然一隻枯瘦的爪子,摸到了他的身後,重重地拍了他一下。
他整個人如遭雷劈的愣在那裏,半響後才擠出來一句話。
“陸離師兄,是……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