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們三被關在小黑屋裏,身上的所有東西,包括衣服鞋子都被人搜刮了去,就每人留了個褲衩子。
我的褲衩子是三角的,有點緊,該說不說,有些包不住的樣子,這多少有些羞澀。
還好這個屋子裏很黑,啥也看不見,不然,這一世英名不就盡毀?
師父沒罵我,不知道是被氣狠了,還是在圖謀别的。
李八百也沒和我吵架,應該是認命了吧。
我蹲在角落裏,自我反省了很久後,果斷的把責任推給師父。
“師父,不是我說你,這一路上,你老人家教我那麽多本事,結果呢,這機關陷阱竟然沒教?”
“這不能怪我,八百師弟,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李八百很是雞賊,并沒有接我的話茬子。
我這獨角戲唱得有些艱難。
就在我拼命的推脫自己的不是時,殊不知,這一幕早已經落在他人的眼裏。
此時,一台監控器上,正好把我三人的醜态,都展現出來。
而圍觀者還挺多,一個個都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瑪德,這哪裏冒出來的三個傻缺,竟然想壞本少爺的好事,還好解藥及時搶回來了,不然就耽誤鍾爺的大事了。”
“連小姐,你也看到了,這三個人不能留,趕緊讓人将他們剁了,丢公主墳祭鬼去。”
連笙老神在在的坐在靠背椅上,眼裏無波無瀾,好似那表少爺說的話,不過是狗在吠,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不過,她最終還是表了态。
“表少爺,很抱歉,讓你大晚上的受到驚吓,這裏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現在,你該回去好好歇着了,畢竟你身體要緊。”
連笙的寬慰,把表少爺的怒火熨燙平整,他滿臉含笑的點點頭。
“是及,陰先生都說了,我不能動怒,有傷心和,這裏就麻煩連小姐善後了。”
在離開前,他特意的又交代了一句。
“對了,我這裏的人,你盡管吩咐,他們若敢怠慢,你隻管找我,看我弄不死他們。哼哼……”
表少爺志得意滿的離開,說不出來的滿足。
卻沒看到身後注視他離去的一群人,臉上露出難以形容的冷笑。
連笙沒有笑,她一直都是高冷的樣子,似乎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能讓她有所動容。
很久以後,她點了兩個男子,陪同自己走到小黑屋前。
此時,裏面還能聽到我不停唠叨的聲音。
似乎,被關進來後,我就沒有停下過嘴巴突突突。
如果不是确信師父和李八百和我一樣,是活蹦亂跳進來的,一度以爲他兩已經死了。
“喂,說話啊,是不是心虛了,默認了?”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我還能一直揪着這點錯不放?”
……
不知道是不是唠叨鬼附了身,我現在說話都不帶喘氣的。
主要是無邊的黑暗籠罩着,那種無限放大的恐懼,讓我有種掉入深淵的錯覺。
借着這股子胡言亂語,我真希望他們兩個能賞我一巴掌,好讓我冷靜冷靜。
可惜,二人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對于我的挑釁,始終保持着高度的容忍。
就在我忍無可忍,準備動手打李八百一頓時,耳裏終于聽到了清脆的“咔嚓”聲。
門開了,一縷強光透進來,刺得人眼睛睜不開,我的聲音也因此戛然而止。
在這裏待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漫長,頗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覺。
摸着下巴上新生的胡茬子,還有饑腸辘辘的肚腹,可以判斷出,有七八個小時了吧。
我冷冷地看着那背光而來的身影,就算看不清其面容,還是能一眼就猜測出來,是那個該死的連笙。
正在冷眼旁觀時,腳上傳來劇痛,我被人踢了一腳。
“臭小子,不是挺能說的嘛,現在啞巴啦?趕緊的……”
趕緊什麽?
趕緊抱大腿求饒?
還是趕緊殺出去,将對方大卸八塊?
可惡的師父,有事兒就推我上位,沒事兒時就暗中猥瑣發育。
真是令人不齒啊!
我忍着腿痛,捂着脹鼓鼓的下三路站了起來。
頭可斷血可流,這個地方可不能便宜了這個女魔頭。
“咳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連笙沒有回應我的怒斥,回應我的是李八百。
“這種激怒人的廢話就别說了,趕緊換一個!”
他對我的表現很不滿意,暗戳戳的掐了一把我的腰子,給我掐得嗷嗷亂叫。
我顧不上褲裆那點子羞恥,趕緊捂着腰子。
“李八百,你想掐死老子,繼承老子的褲衩子不成?”
我現在就隻剩下這塊布裹着隐私部位,所以,這麽說也沒啥不對。
那爲啥門外門裏的人,都在悶頭憋笑?
就連連笙這個女人似乎也破了防,“噗嗤”一聲洩了勁。
這笑如昙花一現,很快就消失不見,再擡頭時,對方又變成了一個死魚臉。
“把他們幾個送到公主墳去,準備活祭。”
納尼?
竟然要被送去這麽可怕的地方?
不過,想到那兩個可愛漂亮的燈籠女鬼,那鬼氣森森的地方,貌似比這個地方好太多了。
隻要不在小黑屋裏關着,對我而言,哪兒都是天堂。
我并沒有反抗,師父和李八百不傻,也沒有反抗。
三人赤條條的,被人鎖上鐵鏈,壓赴公主墳。
讓我意外的是,走的并不是前面走過的山路,而是從後山獨有的一條小徑穿過。
這個小徑古怪異常,一路上時不時能見到鋪陳着的鵝卵石,有鵝蛋那般大。
這些石頭并不是無規律亂放,而是拼湊出一種古怪的符文,像個“敷”字。
原諒我見識淺薄,能看出來這麽多,已經是極限。
但有一點,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條路有些陰邪,走在上面骨頭涼飕飕的。
甚至于,腦子都有些不太靈光了,魂魄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随時會從這身體裏面跳出去。
如果這是真的,我三人就會變成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如果是假的,這感覺太過真實,仿若身臨其境。
光着腳踩在這樣的鵝卵石上,是一種酷刑,每走一步都會冒冷汗的那種,在心裏面不知把這些人咒罵了千百遍。
然而這痛很快就沙彌了去,人的意識開始迷迷糊糊起來,就在這裏,腳踝處突然傳來一股劇痛,将我給弄醒了。
腳底闆上沒有死穴,對方紮的是其中一個很普通的穴位。
紮得有些深,血點子都滲透了出來,痛得我渾身直冒冷汗。
真是屋漏偏縫連夜雨,腳底闆本來就夠疼的了,又給我來這一出。
現在,問題來了,是誰紮的?
是敵還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