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是,他們的周圍三尺之内,竟然連一個蟲子也沒有。
我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有些傻了,明明學過驅蟲術,偏生事到臨頭時,卻像個普通人一樣,除了大喊大叫,别的什麽也不會。
我很是汗顔,爲自己始終沒有進入狀态而感到自責。
這師算是白拜了,這腿紅腫成個蘿蔔也是活該。
驅蟲術在心中一晃而光,手指掐訣,小聲念起了咒語。
然後抽出一張驅蟲符,将其點燃搓灰,在身上一撒。
那些蟲子就像是遇上了克星,齊刷刷的往後一退,很快就遠離了一尺遠。
“啧啧……反應這麽慢,以後遇上劇毒的蟲子,你怕是屍骨都沒了。”
李八百一臉嫌棄的搖搖頭。
我……
這家夥帶的絕戶路,還有臉說我?
啊呸,但凡是他學藝精一些,也能選一條大吉大利的路來。
現在倒好,有種闖進地獄的錯覺。
憋着悶氣繼續往前走,這一次,我決定不按這個家夥說的走,在一個三岔路口時,他非要走左邊,我固執已見的要走右邊。
最後二人吵吵起來,差一點就要打起來了。
師父他還是比較偏向我的,讓我來做決定,畢竟,我是救人的主力,本就以我爲主。
李八百吃了鼈,陰陽怪氣的對我道:“你小心把我們帶到陰溝裏面去啊,出了事的話,看你怎麽辦。”
“啧啧……閉上你的烏鴉嘴吧,學着說點吉利的話。”
這家夥,離開承乾道人後,和在道觀裏面的乖寶寶形象大相徑庭,表現得像個叛逆少年。
看來,也是一個會裝的主,虧我第一眼的時候,對他的印象還挺好,純純白瞎。
事實證明,不按照李八百選的路走,一直走得就很順,完全就是康莊大道,一馬平川。
一路快速的沖下山,終于來到一個公路旁。
這裏的附近是有人家戶的,隻不過,此時天色黑盡,也不好冒然去叫門求助。
三人向着洛都所在的方向步行而去,一路上攔了不下十次車,但那些過往的人看到我們三個大男人,自然是有些犯怵,沒有一個敢拉的。
終于,都已經快要走到天亮了時,這才被一個中年大叔給搭載了。
對方是開大皮卡的,這車子後邊是敞開式貨車車廂,我們三人可以安逸躺睡在裏面,與駕駛室隔離開來。
所以,中年人對于搭載我們,還是挺放心的。
對于這麽好心的人,我自然是不能讓人家白幹,下車的時候,準備給對方一點車費。
結果,對方很是大氣的拒絕了。
這越發讓我敬重起來。
正欲再勸慰兩句時,李八百率先第一個跳了出來。
“這位大哥,我觀你面相,夫妻宮有太陽加太陽,恐有家宅不甯,建議你趕緊回家一趟。”
他這話,本是好意,并沒有想到,這不好聽的話,容易讓人誤會,這皮卡大哥原本還挺樂呵的,瞬間冷下來臉。
“胡說什麽,我好心搭載你們,你們卻如此咒我,當我是好欺負的不成?”
“信不信我給你打出屎來!”
眼瞅着這個家夥已經動怒,分分鍾就要舉起拳頭揍過去,我趕緊拉住對方,解釋起來。
“大哥息怒,我這小兄弟說話太直白了一點,但是,他說的話也許會有那麽幾分道理,你現在就回家,悄悄地回,到時候就自然明白了。”
我态度還算誠懇,對方也不是真的那種無理取鬧之人,瞪了我們三一眼後,氣哼哼的甩手離去。
我松了一口氣,有些生氣的對李八百道:“你十卦九不準的,貿然的給對方看相,萬一看錯眼了,惹出人命官司,看你怎麽辦。”
李八百撓了撓後腦勺:“不可能看錯的,我明明看出這人有血光之災,保不齊要栽在這男女之事上。”
“不信的話,你問問周師父,看看我有沒有說錯!”
我拿眼詢問師父,他似乎一直在走神兒,眼睛盯着馬路對面路的一家鹵肉店,魂兒早就飛過去了,對于剛才的事,幾乎沒有關注。
我在其面前揮了揮手,很是無語的道:“别看啦,快把口水擦擦吧。”
他抹了一把嘴皮子,一臉激動的道:“沒有想到,這種地方還能遇上美食,真是妙不可言啊!”
說完,摩拳擦掌就要過去,被我一把拽住。
“慌什麽,咱先把話說清楚,再考慮吃的問題。”
雖然我也很餓,但還是想知道李八百做的事,有沒有道理。
在師父的不耐煩催促下,我把剛才的事簡要說了一遍,然後道:“師父可贊同八百的話?”
“這個嘛……人有旦夕禍福,不相幹的人是死是活,你反正也看不到,何必知道那麽多……”
師父這話特也薄情,但理是這麽個理,心裏面抓肝撓肺的好奇,我就想知道李八百這個家夥,說的準不準。
我在那司機臉上除了看到一堆的滄桑,就隻剩下眼屎和鼻毛。
師父掐指一算後,告訴我,想要找到此人并不難,他的家就在這附近。
我翻了翻白眼:“這也需要算?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的好吧。”
對方的車子就停在家門口附近。
這人原本是要拉貨跑一趟遠門的,少則十天,多則半個月才會回轉來。
後面交貨地點改了,提前了三天回轉家門。
我們指着皮卡車後,向周圍的住戶稍微打聽一下就來到一棟樓房前。
這裏是洛都的一個城中村,房屋大多是本地人建造的,這個司機應該是租房子居住的。
才剛到樓底下,就見到一個白條雞一般的男人,挂在五樓的外牆處,随時都會掉下來。
而在那個屋子裏面,則傳來劇烈的争吵聲,時不時還有東西從窗戶口丢下來。
李八百得意洋洋的對我道:“看到沒,就是這樣子,沒算錯,那家夥被人給綠了。”
我很是不服氣的道:“又不是什麽好事,你高興個什麽勁兒。”
那大哥人挺好的,攤上這種破事也真的是倒黴,隻能說,一切就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隻能期望對方不要太過沖動,釀出血案終究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