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天光白日,我三人作賊一般的縮在安全通道裏,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正好能看到這個套房的情形。
在這裏枯等了半個小時後,總算是見到了一個特别漂亮的女人,領着四個漢子走了過來。
這四個漢子共同提溜着一個麻布袋,裏面似乎裝的是活物,還在不停的動彈。
我的注意力沒有在那個麻布袋上面,而是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不知道爲什麽,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種特别心驚肉跳的感覺。
不是害怕,而是一種難以言狀的激動。
她雖然很美,但美麗的女人多了去,我的女友也很美,對于美人,我還是有些抵抗力的,不至于有那麽大的反應。
真正讓我在意的,是她長得像一個人。
在我的記憶裏,對方曾經是我青梅竹馬時的玩伴,叫顔芸汐。
那是我灰色的童年裏,唯一的一點光。
那個時候,我的父母早亡,親戚朋友都視我爲不祥之人,将我拒之門外。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一個人獨自生活。
顔芸汐是在我八歲那年,搬到我家的隔壁的鄰居。
有一天天氣不錯,我和她一起外出玩耍時,我隻一個轉身,她突然間就人間蒸發了。
有人說她出了意外死掉了,也有人說她遭遇了壞人,被人拐賣了。
而不管是哪一種猜測,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見我看得呆呆的傻樣子,猴三捅了捅我的腰,對我小聲提示起來。
“她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叫連笙的女人,你可别被她的美色給迷惑了,死在她手裏的男人多了去。”
連笙……我默默地念了幾遍這個名字,發現一點也不喜歡,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不,她不是連笙,她叫顔芸汐。”
師父的手掌不知爲什麽,突然抖了一下。
他急忙對我道:“小子,你既然如此說,可知道這顔芸汐的生辰八字。”
“她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我對這個記得十分清楚,當初我和她能那麽快結爲玩伴,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我們是過的同一天生日。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二年,卻仿佛發生在過去,讓人經久難忘。
師父的手指頭已經掐出來了殘影,飛快的測算了一遍後,對我道:“看來,這劫數就是沖你而來的,這些人和事,都和你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師父,你就這麽相信我?不怕我認錯人?”
師父捋捋胡須的道:“于千萬人當中,你沒有将她認成别人,這早已經說明了問題。”
“我們風水師的第一直覺是很準的,你雖然才剛入門,但這點能力還是應該有的。”
我沒再糾結這個問題,我現在愁的是,接下來要如何做。
總不能硬闖進去,然後大馬金刀的相認吧!
對方怕是都不給我機會,就能将我嘎了。
内心而言,我是很反對和這個叫連笙的女人動刀兵的。我甯願插自己兩刀,也不願意對她出手。
“既然你和那個女人有過往交情,咱們就應該換個方式。記住了,江湖不光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
師父說完後,就帶着我離開了。
他送我去了一家高級發廊,做了全套的一個服務,然後又讓猴三去量身定做了一套有品位的衣裳。
把我精細的打扮一番後,我立馬就身價倍增,從一個土狗形象,轉變成豪門貴公子。
說實話,我知道自己長得還是不錯的,但沒想到被這番倒騰後,帥得有些晃人眼。
不然的話,又怎麽可能和張心雅這麽漂亮的女人談戀愛。
師父浪費了一天的時候,将我給重度包裝了一番,搞得我莫名其妙。
現在不是應該趕緊行事,把敵人給控制住嘛,還有時間讓我體驗富家公子的生活,錢多得燒的吧。
說到錢,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師父是個多麽有錢的人,随便掏出來一張錢卡,都是全球限量發行的黑金鑽石卡。
據說有100個億的存款在裏面,擁有這種卡的人,這世間也找不出來十個。
當然,這種小道消息,是猴三傳遞給我的,他亦被我師父不菲的身家給震驚到,直言師父是他這輩子見到的最有錢的貴人。
他奮鬥半生獲得的财富,在師父面前,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此時,這張卡就在我的身上,被師父當作見面禮,送給了我。
他讓我去裝逼,好接近連笙這個女人。
這個套房是那種酒店式公寓,會有專人打掃,也有提供堂食的地方。
連笙在套房内待了兩個小時後,就下樓來點了一杯咖啡。
她并沒有打算長時間逗留,隻提着咖啡就想回套房。
終究她也隻是個普通的女人,需要吃喝拉撒睡,需要放松心情,不能一直高高在上的不食人間煙火吧。
我瞅準機會,大踏步迎面走過去,然後在擦身而過時耍了個小心機,手肘子故意拐了一下,将對方的身子撞了一下。
連笙雖然氣場強大,但身子骨單薄,當時就歪了這麽一下,向着地面倒去。
我及時的伸出手,攬住其腰,将其帶了回來,整個過程絲滑流暢,仿佛排練了千百遍。
隻她手裏的咖啡不可避免地受到晃動,溢得到處都是。
一時間,其修長的白色長褲上,就濺了斑斑點點,很是狠狽。
“抱歉,都是我的錯,你沒事吧?”
我很紳士的對着她道歉,伸出手就要替她擦拭髒了的地方,卻被她冷冷地拒絕了。
“不要碰我,離我遠點!”
她并沒有正眼看上我一眼,自然也就沒有認出我來,所以情緒很是平穩,一如既往的高冷,神聖而又不可侵犯。
她不想和陌生人過多計較,轉身就要離去。
我當即脫口而出:“啊!小汐,你認不得我了嗎?我陸離啊!”
連笙原本急行的身體,突然停頓下來,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隻這一眼,我就百分百的确定,她就是我的玩伴,顔芸汐。
我激動莫名的撲上來,“小汐,真的是你,沒有想到你還活着,我還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和我的熱淚盈眶不同,連笙表現得很是沉穩,冷靜如老狗,波瀾不驚的推開我。
“這位先生,我不是你所說的小汐,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