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來自火州的護道長老,也不知從何而起,到了火州聖子身後。
修爲一展,冷眼望着下方衆人。
水雲間上的所有人皆臉色十分難看......
庭文臉色帶着無比的陰寒之氣,望着火州聖子:“聖子是否要給我一個解釋?”
那些人,他是在聽聞對方有事要辦,才借他幫他尋物的。
卻沒想到如今卻皆死在了水雲間的一個隐蔽溶洞之中.......
虛空上的火州聖子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嘲弄,卻很快的消失,轉而露出了悲痛之色:“庭文道友,這也是本聖子的無奈之舉。”
“本聖子欲要山河福澤,但是手中的仙兵無法刺入這一片山河之中。”
“隻能借你水雲間的一些弟子命魂融入仙兵,方能使仙兵得以剝離你們水雲間的山河福澤。”
山河福澤與山川江河相容,即便是仙兵也難以将山河福澤從山川江河之中剝離出來,因爲會受到山河抵抗。
而水雲間的弟子,與這片水雲間的山河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以水雲間弟子命魂入仙兵,便能騙過山河,将仙兵刺入山河之中,剝奪山河福澤!
火州聖子笑着對庭文笑道:
“那些人,不正是庭文道友你借給我的嗎?”
庭文聞言刹那間面無血色。
山巅的紅雁四人相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庭文與那火州聖子口中的‘那些人’就是他們之前在山洞之中的無數水雲間弟子屍體。
紅雁看向了中年長老,求證道:“前輩,你們之前逃出水雲間之時,可有弟子死傷?”
中年長老搖頭:“怎會有弟子死傷?”
“我們皆是暗中逃離出水雲間,怎會帶門下弟子與自己人厮殺?”
“即便庭文身爲少主,也不敢對自己人倒戈相向!”
“一宗少主屠戮同門乃是大忌!”
難道禍害自家宗主就不是?蘇木冷笑了一聲,沒有開口。
所以,庭文一直隻是将他們扣押在那别院之中,欲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勸服他們。
紅雁和鬼卿相望,心中一寒。
也就是說,山洞中的那些屍體,是庭文這個少主借給火州道子去辦事的弟子,卻被其殺害,用來凝聚命魂,奪取山河福澤。
然後他們之前一直以爲,那些屍體是水雲間兩派相争時,死去的弟子,被丢到了那山洞之中。
這個水雲間代少主,終究還是年輕了。
“胡言亂語!我借你弟子隻是助你行事。”庭文渾身顫抖地看着虛空之上的‘道友’,面色猙獰:“而我既然答應會将水雲間山河福澤給你。”
“你何須再使此陰險手段?殘害我宗弟子?”
虛空之上的火州聖子聞言,瞬間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帶着譏諷:“你答應?”
“那你把山河福澤給我啊!”
庭文臉色幾經變幻,已然十分僵硬。
火州聖子又笑道:“你一個代少主,連自己的門中長老都無法掌控,即便答應給我山河福澤又如何?”
“你如今成功了嗎?”
“大陣可毀?福澤可得?”
沒有成功,當祭壇浮現祖光,宣告水雲間少主異位時,庭文就知道自己的那個表弟青山已經到了水雲間。他的毀陣之法也已經失敗了。
火州道子繼續笑道:“你看,你原本把握能夠成功之舉。如今卻失敗了。”
“而我不放心你的舉措,在暗中布局,以作爲備選之法。如今不是正巧用上了嗎?”
庭文啞口無言,面色慘白。
而火州道子身後的兩個長老則是戲谑地望着下方的庭文。
在他們看來,庭文身爲水雲間少主,又在青州百驕榜名列前茅,一直自命不凡。實則剛愎自用,自以爲是。
終究隻是一個靠虛名堆起的天驕而已。
庭文一直沉默不語,遠處的紅雁一行皆是搖了搖頭,就連庭文身後一直輔佐他的幾個長老也是失望無比。
一衆長老沖天而起,就連紅雁幾人身旁的老者和中年長老也在此時一同騰空。
将火州聖子圍困在了其中......
而火州聖子的身後兩位護道長老似全然不懼。
良久,庭文在雙眸神色的變幻之後,再次聲嘶力竭地問道:“你便有把握奪取我水雲間山河福澤?”
“有把握活着離開水雲間?”
這個時候,庭文終于清醒,不再相信對方先前所言在大軍踏足青州後照拂水雲間之語。
“把握?”火州聖子似乎談性極濃,他側着頭仔細的想了想才道:“我的把握自然來自庭文道友你啊。”
“原本即便是我手持仙兵,也沒有可能剝奪山河福澤。”
“但是因爲道友你的舉措,令那本就虛弱的山河之靈如今更加虛弱,而今不用半日,我便可輕而易舉奪取福澤。”
“雖然不知爲何你的舉措終究是失敗了,但是我能感覺到,你還是成功了一半。這山河之靈已然是強弩之末,無力抵抗。”
庭文恍然大悟,如同大病一般的倒地。
“你一直,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火州道子贊許的點了點頭:“道友果然聰慧。”
這一刻,他也未曾想要繼續隐瞞。
既然展露布局,也沒有打算繼續交好水雲間,這本就不是他的本意。
而他的誇贊,在庭文的耳中,是那般的刺耳。
他一直便不信庭文能夠毀去大陣,抹去山河之靈,而得到山河福澤。
他一開始的布局,便是借庭文之手削弱山河之靈。
如此,他便能輕而易舉的趁山河之靈虛弱,以仙兵奪取山河福澤。
山巅的紅雁衆人聽了,面色也十分難看。
這火州聖子布局甚是完善,庭文在他的手下顯得如此稚嫩,這簡直就是打青州天驕的臉面。
“至于離開水雲間......”火州聖子又繼續笑道。
“也要多虧了庭文道友你啊。你的布局讓你們水雲間之主身死,即便她或許有手段能夠逃過一劫,如今沒有身死,也是重傷而自身難保。”
“不然她早已發現我的所做作爲。”
兩位長老已然感知到,方才水雲間之主氣息方才又一次紊亂,随後【自封】。
所以他才敢在這時放心的露面。
随即,他又擡手指了指圍着他們的一衆水雲間長老,神色輕蔑:“她如今因你而自身難保,而你們長老早先便因無面鬼大亂,維持大陣而至受傷未愈。”
“不久前又因你而兩脈互鬥,即便彼此留了手,也是皆受了不小的傷......傷上加傷。”
“如今,你們水雲間誰能阻止我們?”
“靠道友你嗎?”
火州聖子的身後那兩個護道老者神色桀骜的笑了笑。他們本是一州巨擘,本不懼水雲間長老。
更何況水雲間之主被困,長老盡數受創。
水雲間所有人聞言皆是面色複雜。
這一切,沒想到這一切,都在那火州道子的算計之中。
紅雁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歎息。
“不愧爲一州聖子,果然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