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死去的巨獸,也依然能從它們的爪牙和體型感受到它們的壓迫感。
而這樣的兩隻巨獸都死在了林禦的手底下……哪怕自己也參與其中,蕨依然有些不真切的感覺。
“愣着幹什麽,收集戰利品吧。”
林禦淡淡地說着,拍了拍蕨。
蕨随後反應了過來,有些好奇地看向林禦。
“诶?等下,我隻是出了兩根弩箭……難道你要跟我平分這兩個戰利品嗎?”
林禦搖搖頭。
“不,當然不是不平分……這兩個都是你的。”
他擺擺手說道。
反正想要完成『升階』的話,他不需要收集戰利品,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給蕨。
蕨很詫異:“诶?你不要嗎?”
“是的,我不需要,”林禦淡淡地說道,“所以你收好吧。”
蕨更加奇怪地看向了林禦,但最終不再糾結。
“好吧,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反正以你表現出來的戰力,我們應該不會缺戰利品的。”
“隻是……你應該是知道的吧,‘戰利品’的質量也是會影響排位什麽的——像是這樣的巨獸就算你能對付,可能也不是那麽好找的吧。”
林禦表現出了适時地詫異:“原來圖卡姆和奴門哈克現在已經算是稀有了嗎?”
“不過沒關系,我來參加這個,本來也不是很在意排名。”
林禦再次說着,蕨抿嘴。
“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但不管怎麽說,作爲玩家,蕨也不會太矯情。
她蹲下來開始收集“戰利品”。
所謂戰利品,可以是牙齒、皮毛,或者像是那頭巨熊頭頂的尖角之類的東西,同時利用那個“不規則令牌”可以凝聚些許生命精華到其中。
作爲主辦方的十大部落,會利用巫術對到時候上繳的戰利品進行清點和檢測。
“戰利品”在被收集時野獸是否是已死的狀态、屬于哪一頭野獸、收集的時間點,都能依靠巫術追溯。
這樣可以最大化地确保這些“戰利品”并非是偷偷從野獸上摘下的,也能确保同一個屍體的“戰利品”不會成爲兩個選手的憑證、且能通過“時間”來判斷究竟誰才是真正的“戰利品”擁有者。
當然,這種粗糙的賽制還是不夠全面——如果真的有某個家夥運氣特别好又特别擅長潛行,全程撿漏野獸與野獸之間戰鬥留下的屍體、或者是偷走了其他參賽者的戰利品,是無法規避的。
但是……
這也是賽制的一部分——雖然“榮耀祭典”提倡、鼓勵正面戰鬥,可要是真的有這種撿漏的本領、有着從其他野獸嘴裏其他參賽者手中竊取戰利品後還能全身而退的能力,自然也不是不可以稱之爲“勇士”!
更何況,血羅也好、蠻族也罷……都幾乎不會選擇這種方式。
哪怕是此界其他種族來湊熱鬧的個人參賽者,以狡詐著稱的妖族和人族,也沒什麽選手做出過這種事情。
當然,玩家的情況就不同了。
比如說,蕨顯然就已經機敏地意識到了“撿漏”的可能性,并且在剛剛遇到林禦之前,就興緻勃勃地謀劃着怎麽撿漏。
隻不過……
林禦的表現,實在是超乎蕨的認知了。
她默默地敲掉巨熊頭上的尖角、拔掉劍齒猛獸的一顆長牙,随後把它們系好挂在腰間。
“這樣做會不會有點張揚啊?”
蕨撥弄着腰間的巨角和長牙,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問道。
但沒等林禦回答,她就自己回答了自己。
“不過,這可能也是一種戰略威懾……說不定也能少去不少麻煩。”
林禦看着蕨,思考了後說道:“那可不一定。”
蕨有些意外:“此話怎講啊摩羅老兄?”
林禦平靜地說道:“比起威懾,你這種主動彰顯自己實力的行爲,反而更容易招來強者的挑戰。”
“這裏是‘榮耀祭典’,黑沼界的種族并不畏懼戰鬥,在血國這片大地上更是不會有懦夫——至少在‘榮耀祭典’裏不會。”
他淡然地說着。
這又是林禦基于分析出來的,但仍然有猜測成分。
他也不知道蕨的這個行爲會不會招來其他參賽選手的挑戰,雖然有一定概率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林禦也覺得自己的分析很合理,但是在“榮耀祭典”裏這些選手會不會優先爲了部落努力狩獵、保存實力,對強者反而保持敬畏之心,林禦就不得而知。
他的樣本也隻有一開始那個發狂的血羅——而且對方也不知道他很強。
但林禦的目的反正也不是“猜對”,就算沒人挑戰蕨,他到時候隻需要感慨一句“沒想到血國和榮耀祭典竟然堕落至這般無趣的境地”,也就根本不會對他人設的可信度造成絲毫損壞。
蕨聽到了林禦的話,微微思索,随後說道:“會這樣嗎?但是……有你在的話,就算有人挑戰也不是不能應戰。”
林禦看向了蕨:“是嗎?可是如果對方挑戰的是你,基于‘榮耀’的話,我替你迎戰也好、還是我協助你也罷,對你來說是一種折辱。”
蕨意外地說道:“我絲毫不覺得這是侮辱啊,你這人太奇怪了,怎麽感覺你的三觀和黑沼界居民的三觀更像呢?”
“不過既然你都說了有麻煩,我就收起來好了。”
蕨說着,就準備把戰利品收起來。
但是林禦輕輕地按住了她的手。
“不,放在外面吧,我很期望和如今這場榮耀祭典裏的那些自诩強大的勇士們交手,”林禦淡定地說道,“至于剛才‘折辱’的說法,其實是在開玩笑。”
蕨上上下下打量着林禦的撲克臉,意外開口。
“你竟然也會開玩笑,真是奇怪啊!”
林禦作出了一個看起來是冷面角色努力讓嘴角上揚的怪異表情。
“其實我在我們那裏,算是幽默感比較豐富的類型。”
“哈,那你一定來自一個講笑話都犯法的地方,”蕨擺擺手說道,“而且感覺量刑會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