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漆黑一片，光源唯有正對着門口的落地窗映進來的城市夜景。
“我回來咯。”
廿對着空蕩蕩、黑漆漆的房間說道。
他向來是獨居的。
而廿今天對着空蕩蕩的房間打招呼也并不是基于熱愛生活之類的理由、更不是習慣成自然。
而是……
“出來吧，朋友，别藏着掖着了。”
房間裏真的有人。
而伴随着廿的話音落下，房間裏的燈“啪”的一聲打開了。
染着青、紫、白三色漸變頭發的少女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嘴裏叼着一根雪糕棍。
“靠北，你怎麽知道我在的？”
廿聳聳肩：“我家門口的地毯左邊比我出門的時候稍微矮了一點，所以應該是有人踩了一腳。”
“你還真不愧是『偵探』啊，”少女感慨着，坐在了沙發上，“這記憶力和觀察力絕了。”
“開玩笑的，是貓告訴我的，”廿指了指肩膀上打哈欠的貓，“順便……新發色不錯，魚姐。”
阿魚聽到對方的誇獎，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頭上的發卡互相撞在一起，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嘿嘿，我染了四個小時才弄好呢，花了我三千多塊錢，”阿魚說着，身體微微後仰，“真不錯。”
“所以，你應該不是來找我炫耀新發色的吧，”廿走到廚房裏，從冰箱裏拿出兩罐汽水，把可口可樂扔給了沙發上的阿魚，“有什麽事兒值得您親自跑一趟嗎？”
“來盯一下老大交代的那件事兒的進度啦。”
阿魚打開可樂灌了一口，翹着二郎腿說道。
廿挑了挑眉毛：“噢，看起來他相當重視的……實際上，這次去海城的意外收獲就是，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關于他的身份以及他的特殊之處……但話又說回來了，我還以爲他會親自來。”
阿魚歎了口氣。
“他是想來的，但是他來不了。”
“倒也正常，畢竟是管理着那麽大個組織，”廿也打開手裏的進口罐裝汽水喝了口，随後看着阿魚的表情，“噢……看來也不完全是因爲忙碌，是嗎？”
阿魚歎了口氣：“你丫真是聰明過頭了——他來不了确實不是因爲事務繁忙，而是丫被人揍了一頓，現在還沒緩過來。”
“他也能被揍啊？誰啊，玩家還是NPC？”
廿意外地說道。
“『宗師』。”
阿魚言簡意赅地報出了對方的名字。
廿摸了摸下巴：“那不應該，全國第二打不過全國第三？”
“誰知道呢，那個榜排的綜合實力吧，”阿魚歎了口氣，“反正這次說明了正面打一對一的話，确實是打不過。”
“搞不好『宗師』傷得更重一點呢。”
廿笑着說道。
阿魚搖搖頭：“我看夠嗆……而且這事兒和你調查的那個小子也有關系。”
“他在上個副本裏遇到了那位『五月五月』——『宗師』很有可能就是爲那小子而來的。”
廿把罐子中的汽水一飲而盡，捏扁了易拉罐扔到了垃圾桶。
“嚯，真是好大的面子，一個『一階』的新人，不僅被你們家老大盯上了，甚至還有『宗師』願意保他嗎？”
阿魚看着廿的反應，也意識到了什麽：“你好像并不很震驚，他的真實身份能好解釋一切嗎？”
“現實裏倒是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表演系大學生’，但是确實有特别之處。”
廿從懷裏掏出一個文件袋。
“首先，他應該是『心理學會』評定的潛力S級。”
“其次，他的『升階』應該隻用了六個副本。”
廿把文件袋丢過去，阿魚伸手接住。
“表演系的大學生？那怎麽是『醫生』？”
廿笑了起來。
“哈，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他應該和你一樣，真實職業是『唯一職業』。”
“因爲在之前『心理學會』的評估之中，他展現出了『士兵』的職業能力——換句話說，這家夥不僅是『唯一職業』，而且和你一樣，是能使用其他職業能力的『唯一職業』！”
阿魚意外：“哇哦，那就難怪了……『唯一職業』加上S級潛力，确實值得重視。”
“不止如此。”
廿淡淡地說道。
“不止如此？”
阿魚有些意外。
“他應該不止有『秩序』一個組織，”廿摸了摸下巴，“值得注意的是他的人際關系，目前在江城，彙聚了很多以他爲中心的高手。”
“所以，我懷疑他可能還加入了某個深層的、隐秘的玩家組織……而他隻是出來嶄露頭角的那一個。”
阿魚摸了摸下巴：“隐秘組織啊……真的有那種玩意兒嗎？”
“種種迹象已經表明了，雖然現在資曆最老的玩家隻能追溯到三年前，但是我不覺得三年就是這個遊戲開始的時間了，”廿思考着說道，“和那些NPC、以及神明打交道總會讓我隐約感覺到……他們對于玩家的存在并不新鮮。”
“而且根據『心理學會』那幫瘋子的說法，這個『死亡遊戲』是會有‘重大事件’的……就像是真實的遊戲一樣。”
阿魚皺眉：“你覺得他背後有上個版本的玩家指點？”
“不然的話，作爲一個新人，他的信息攝取能力有點太恐怖了，如果你觀察過他的行動軌迹和交際圈就會發現，這家夥好像是同時知道很多組織的行動規律，”廿摸着下巴說道，“這點對于一個新人玩家來說不可能做到……”
“當然，不一定是上個版本的玩家，也有可能是神明級别的NPC、幾個排行榜上玩家聯合選中的『代言人』、『秩序』的造神運動——總而言之，他很有趣。”
“這可能也是『宗師』重視他的原因。”
阿魚吐了口氣。
“我知道了，我會把你調查到的這些彙報給老大的。”
随後，她伸出手來，掏出來了一個箱子。
“總之——這是你的報酬。”
“後續如果有相關委托的話，我還會找你的……合作愉快，二十老師。”
廿點點頭。
“如果是和這家夥有關的話，我肯定會接的。”
“說真的，雖然已經調查到這個份上了，我依然感覺……他還有着我沒有發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