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很敏銳嘛，導演。”
“那麽既然你主動問了出來……是時候給你從十界開始科普一下了。”
林禦打斷了老鄭：“現在沒那功夫。”
“放心，我的教學水平很高的，幾句話就能說明白，”老鄭連忙說道，“這東西不連着講是講不明白的。”
“總之，十界目前已知的七界是：淨墟、霧島、夜谷，大荒、獄山、黑沼，最後還有個‘灰域’。”
“其中淨墟、霧島、夜谷别名‘魂三界’，這裏栖居的生物大多有着禍亂人心、操縱靈魂的能力，同時很多高位存在可以借助靈魂力量影響幻境，很多生命甚至并沒有實體。”
“大荒、獄山、黑沼合稱‘命三界’，這三界的勢力大多更擅長改造生命，甚至可以直接操作能量與物質……”
“所以，出自淨墟的法術當然不可能是單純的‘憑空制造海水’那麽簡單——淨墟的海水，本來就可以當做效果很強的鎮靜劑。”
林禦蹙眉：“所以那家夥果然在騙人是嗎？”
“不，倒也不完全是，因爲【失落之心】能給予他的法術，确實不可能讓他無聲無息、不留痕迹地殺人，”老鄭分析說道，“不過，這畢竟是漏洞……雖然你因爲拿不準沒質疑，但是你身後那個『賭徒』不該不清楚啊？”
“他應該也清楚‘淨墟’的法術是怎麽回事。”
林禦搖頭：“他的反常在我意料之中，到了李華這個位置，要顧慮的東西很多，更何況李華并沒有對我坦誠。”
“噢？”
老鄭很好奇林禦的這個看法從何而來。
“『秩序』應該的确想要盡快破案，但是恐怕還沒有那麽緊急，昨晚廿提醒了我【超級轉基因蘿蔔】失竊的原因，恐怕是被拿到副本裏了……這點李華很有可能也是知道的。”
老鄭深以爲然：“你這麽一說，确實是，但是爲什麽？”
“或許是『占蔔師』的事情吧，”林禦冷靜地說道，“你作爲全程在場、看了我是如何在副本裏操作的人，對我有什麽感想。”
“我覺得你小子潛力無窮，而且……簡直像個怪物。”
老鄭不吝贊美地說道。
“對，這也是李華或者是『秩序』最高層的想法，不管其他人怎麽想，上個副本我做的太驚豔了，而且在他們完全不像你一樣多少了解我的底牌情況下，這未嘗不是對我的一種再次試探和考察，”林禦小心地說道，“付洛能叫我過來肯定是出于他的本意，但是爲什麽要叫付洛過來可能就要思量了一下。”
“所以，我接下來不僅要破案、揭示真相，還得讓他們自以爲揭示了有關我的真相。”
林禦說着，走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水滴從臉頰上滾落滴下。
老鄭聽出了林禦的弦外之音：“你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剛剛知道的，也沒有拿得太準，但十有八九吧。”
林禦重新走向了審訊室的方向。
“抱歉，我回來了……我有錯過什麽嗎？”
房間裏的克雷斯已經被铐上了，李華和良夜從房間的角落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似乎是爲了防止克雷斯這瘋子再次傷人。
付洛聳聳肩：“沒有錯過什麽，你走後審訊就沒有再繼續了。”
林禦重新拉開椅子坐下：“好吧，克雷斯……那我們繼續。”
“剛才的自證不錯，還借機‘修理’了一下我，不是嗎？”
林禦說着，身體微微前傾。
“但是‘淨墟’的法術怎麽可能隻有制造海水那麽簡單，你在故意隐瞞……所有‘淨墟’的能力，必然會對人的靈魂造成影響。”
盡管這是幾分鍾前才剛剛知道的知識，但是林禦此刻說出來卻無比笃定，仿佛是他一直以來都知道的常識。
果然，林禦的氣勢瞬間有些壓倒克雷斯。
對方蹙起眉頭，下意識地順着林禦的話語解釋了起來：“我隻是沒有說得太明白，不算是隐瞞……”
“雖然【失落之心】确實有着靈魂方面的咒術，但是遠遠不到可以殺死别人的地步。”
“而且對方還是蘿蔔，一位『三階』……哪怕他以不擅長戰鬥而著稱，他的自保能力肯定也遠強過一般玩家的。”
克雷斯說着，林禦微微颔首。
“這點應該不是假的，但是……克雷斯，這不代表你沒有嫌疑。”
“他靈魂之中殘留的咒術痕迹，和你有沒有關系？”
克雷斯搖頭：“我發誓，絕對沒有……我沒有對他施展過任何咒術。”
林禦聽到他的回答，點點頭。
“好，我知道了……你走吧。”
“我……呃？什麽？”
林禦輕描淡寫而突兀的一句話讓克雷斯都猝不及防。
他有些不可置信：“什麽？”
“對你的問話結束了，你走吧，然後讓紙鸢快些過來。”
林禦依然淡定地說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華聽了林禦的話，擡頭看了林禦一眼，随後上前把克雷斯的手铐打開了。
他和良夜各退一步，克雷斯有些不可思議地站起來，慢慢走向了門口。
快走到時，接連回頭看了好幾次林禦和李華，最後才打開門離開。
而就在克雷斯離開後。
剛才一直沒有對林禦這突然的決策表達意見的良夜和付洛同時開口。
“西八，我不明白！”
“怎麽突然讓他走了？”
沒質疑林禦是出于職業素養，但是并不代表他們理解林禦的意圖了。
“因爲沒有必要問了。”
林禦淡定地說道。
付洛皺起眉頭：“兄弟，不會是因爲他發了個誓吧……”
“不，是因爲他說謊了。”
林禦從桌下把手拿了上來，手裏捏着一個閃爍着紅光的儀器。
“這個是我的道具測謊儀……剛才他最後那句話是假的。”
“他對蘿蔔用過咒術。”
林禦把儀器放在了桌子上。
良夜瞬間有些激動：“西八，他果然是兇手！”
“不，雖然他撒謊了，但是不代表他就是兇手。”
林禦平靜地說着：“我們等『紙鸢』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