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禦感慨着。
如果能夠不使用【道具】的情況下用出某些超自然力量，甚至還恰好是“咒術”的類型……
那從客觀事實上來說，這位的嫌疑确實是最大的。
無關動機，隻是“能力足夠”。
付洛顯然也是這麽認爲的。
“就算不是他幹的，恐怕也和他脫不了關系。”
林禦點頭，随後又看向了李華。
“那麽，關于良夜隊長的問題問完了……”
李華颔首：“你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當然，剛才您在介紹的時候說過，雖然『紙鸢』是我們『秩序』的，但是介紹的内用原話是‘但是嫌疑也絕對不小’……雖然是囊括了兩位『獵會』的成員，但單獨強調了一下『紙鸢』這點，讓我難以忽略。”
“按照我對您的觀察，李華同志……你是個相當嚴謹的人，再加上『紙鸢』終究是『秩序』的，當你說他的嫌疑也不小的時候，某種程度上你已經都快算是找到他的證據了吧。”
李華歎了口氣。
“是的……”
他上下打量着林禦，有些感慨：“最開始福爾波洛向我提議要專程把你調過來我還有所疑慮，畢竟之前我隻見識到了你其他方面的能力，但現在看來……你的解謎能力确實不輸給職業是『偵探』的家夥。”
“光是你這份敏銳的嗅覺，就已經比得上『偵探』本身的能力了。”
旁邊的付洛聽了這話，連忙開口：“其實我也注意到了啊，我隻是沒問而已！”
但無人在意。
林禦看着李華開口。
“所以……紙鸢有什麽問題？”
“他直到一個月前還都是華東大區的巡察，上個月經調查後發現他一直在主動暗殺‘玩家’，受害者目前已知的有九人了，我走特殊渠道把這件事緊急報告給了總部，然後他就被降職了。”
“目前撤去了華東大區巡察的職位，暫時在澄城挂名當分隊長。”
李華推了推自己的玳瑁框眼鏡，如是說道。
良夜蹙眉：“西八原來紙鸢降職這個事兒是因爲殺人……等等不對啊，如果是違規殺了九個，他怎麽隻是降職？”
“因爲他殺的每個人都該死，”李華歎了口氣，“從西南到華北，死者都是沒被論壇除名的‘玩家’、甚至還都口碑很好，要麽是各個地方組織的中層，要麽是名聲還不錯的散人。”
“但是每個死者在死後被我們調查，發現都有着龌龊之事，要麽利用能力爲自己偷偷謀私、對普通人動手，要麽則是曾在非對抗類型的副本裏下黑手。”
“而且他做得很漂亮，要不是最後在華東區動手、又運氣差點恰好撞上我去找他，這件事還發現不了。”
良夜十分意外：“西八，他是什麽蝙蝠俠嗎？黑暗騎士啊？”
“蝙蝠俠不殺人的。”
林禦突然出聲提醒道。
“别在意這種細節，”良夜擺擺手，“但是……如果他作爲殺害蘿蔔的兇手的話，你的意思是說蘿蔔大爺難道不像傳聞中那樣，是個好人嗎？”
付洛摸着下巴：“不應該吧，我感覺這大爺應該沒有什麽黑暗過往和僞君子的一面才對……”
林禦也附和地點點頭。
從他與蘿蔔的接觸來看，哪怕蘿蔔是裝的，恐怕也是裝一輩子的那一種。
君子論迹不論心。
李華緩緩開口：“我也不覺得蘿蔔有什麽問題，所以我懷疑的點并不是蘿蔔，而是『紙鸢』本身。”
“『秩序』的建立、或者說『将軍』親手打造的這個在我看來對于“玩家群體”來說都有些臃腫的組織，之所以需要這麽複雜的組織結構，就是因爲玩家之中會有着實力超群的‘超級個體’。”
“不管是正義還是邪惡、利他還是利己，如果沒有‘秩序’的約束，這種人憑借自己的理念行動，本就會導緻混亂——我們叫『秩序』而不叫『正義』，正是因爲我們的敵人從來不是邪惡，而是混亂。”
“他隻是一個人——就算前面九次沒出錯，這次出錯我也不意外。”
“更何況，這種個人英雄主義的作風，就算『紙鸢』自己都相信他是在做好事，但是他的深層出發點可未必。”
李華說着，餘下三人都反應過來了。
“西八，你的意思是……他可能隻是單純喜歡殺人？”
“雖然殺的是有罪之人，但可能隻是爲了‘說服自己’是嗎。”
付洛也沉聲開口。
“有個比較簡單快速的判斷辦法……那些死者是怎麽被殺死的？”
“屍體之間有沒有共性、有沒有故意制造痛苦的痕迹？”
李華歎了口氣：“那你還真問到點子上了……目前的九位死者，裏面有六位是被他槍殺的——并不是追求效率才用的槍殺，而是很明顯在對方失去抵抗能力後，抵近射擊進行的“處決”般的射殺——這六例裏，又有四個是從左眼眶射進去的。”
聽到李華的介紹，付洛冷聲開口：
“那目前這位紙鸢的狀況，很像之前我看過的一個案例……”
李華看向了付洛：“你說的是那個銷聲匿迹、不知所蹤的『處刑人』對嗎？”
付洛點點頭。
林禦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微微有些意外。
『處刑人』……
那不是之前列車那本裏遇到的『自由聯盟』王哥的女朋友嗎！
現在也不是下落不明，而是在『心理學會』裏挂名混日子——這點付洛也是知道的。
不過，林禦看向付洛，對方倒是沒有更正李華的說法，隻是把話題繼續了下去。
“那他确實有嫌疑……如果不按照『秩序』成員分析，反而是按照‘連環殺手’的心理去分析的話，蘿蔔是符合他的‘受害者’條件的——有名氣的‘好人’。”
“隻是作案手法和之前有偏差，但是他也不是次次都用了相同的說法，說明他雖然有所追求、但并不偏執。”
林禦思索着開口：“所以接下來要審問的兩人，一個能力符合，一個有前科嗎……再加上之前那兩個和蘿蔔有仇的，這下可有意思了。”
林禦本來以爲，這八個人雖然都有嫌疑，但總歸有幾個是湊數的太對。
現在看來……
每個人被懷疑，還真都不算太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