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沒有生氣,反而很是欣賞。
“真不錯,你可太讓我欣喜了!”
林禦笑了起來:“好了,既然我們兩邊都已經明牌了……現在該談談利益了。”
“你想要複活是嗎?”
弗洛伊德颔首:“當然……你的位階不高,理解不了我這些布置的原理。”
“但你隻需要知道,隻要有足夠的靈魂,我就可以‘複生’,不再被困在這小小的霧島瘋人院……而且還會獲得極高的位階。”
林禦聳聳肩:“我對這件事沒意見,反正你隻需要開着,總會有玩家再進來的——我保證出去以後不寫攻略就是了。”
“你放我通關就好。”
弗洛伊德看着林禦,微微搖頭:“但我舍不得——你剛才的說法有誤,我并不是需要靈魂。”
“殘留着部分靈魂的玩家肉體……也能爲我提供很大的價值。”
林禦開口:“你做不到——你對靈魂和認知可以做的手腳,必須是我們要滿足某些行爲。”
“離開醫院、探索禁區……換句話說,你隻能等待被動觸發。”
“如果我什麽也不做,你是無法再動我的靈魂的。”
“相反……因爲我被困在了這裏,沒有死也沒有通關,這個【副本】沒有結束——你覺得還會有新的『玩家』進入這裏嗎?”
林禦冷聲說着。
“而且……神明的化身來到這裏,恐怕不僅僅是爲了湊熱鬧到吧。”
“根據他們給我的提示來看,你在垂涎玩家靈魂的同時,有别人也在觊觎你。”
弗洛伊德說道:“誠然如此,但是如果我們耗下去,難道對你會更有利嗎?”
“我沒辦法從靈魂和認知上幹擾你,但是啊……”
弗洛伊德說着,樓梯間的大門打開。
門外站滿了面無表情、或是穿着醫護人員制服或是穿着病号服的那些病人。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開口。
“如果我以‘物理’層面試圖殺死你呢?”
林禦看着這詭異的一幕,卻依然淡定。
“這就是你願意跟我談這麽久的底氣嗎,集結這些家夥來把我堵在這裏?”
“但是你也說了,我還算聰明……所以有沒有可能,我也在拖時間呢?”
弗洛伊德笑了起來:“你在試圖讓你的那兩個‘召喚物’去酒窖對吧——這在我的意料之中。”
“雖然酒窖在我的掌控範圍之外,但是啊……”
弗洛伊德打了個響指。
樓梯間的人潮分開,一些傷痕累累的醫護人員押送着五花大綁的施蒂勒走了過來。
旁邊還有被關在玻璃盒子裏的漢娜和同樣被捆起來的麥克斯。
“我能解決掉酒窖裏的那個瘋女人一次,也能解決掉第二次。”
施蒂勒吐了口氣。
“抱歉了,導演——他們人太多了。”
林禦看向了施蒂勒:“沒關系,意料之中。”
那邊的麥克斯則是滿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我犯病了嗎?不對啊我難道有精神分裂?醫生在嗎!給我加大點藥量可以嗎?我在幻覺裏了!”
無視了吵嚷的麥克斯。
弗洛伊德再次開口:“你看起來好像還有底牌?”
“當然,他們隻是誘餌罷了,”林禦歎了口氣,“你都沒有意識到,如果我扮演成了知更、我的召喚物扮演成了我……你其實并不知道知更真正的位置嗎?”
弗洛伊德眯起眼睛:“那又如何,就算她擅長藏匿、躲過了一次‘認知修改’,但是她的靈魂也有半數已經落入我的手中了。”
“她又能做什麽呢?”
林禦撇撇嘴。
“那你不妨打開病房看看。”
弗洛伊德臉色沉了下來:“你又在耍什麽花招?”
“沒什麽,隻是……給她灌了點酒——雖然她是在酒窖裏被我掉包了,但是啊,”林禦笑了起來,“她現在可不在酒窖裏。”
“真是辛苦施蒂勒了,走出去的時候多扛了一個人、還得裝作是隻有自己……”
“明明有着更改認知的道具、那個道具發揮作用的機制卻有些簡陋……”
林禦淡定地說道。
弗洛伊德的清洗記憶的手段他已經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中打探清楚了。
是霧島的“霧氣”。
汽化的酒液形成的霧氣。
這倒也不難理解,畢竟弗洛伊德此刻大部分手段都是依靠着這座瘋人院本身的機制。
而它曾經最大的功能,就是抽取靈魂釀酒。
“記憶”和“認知”出現的錯亂,本質上是一種對于弗洛伊德而言可控的“醉酒”!
所以,哪怕不用【封閉思維】,也依然有着手段可以頂住這修改一段時間。
比如封住口鼻。
再比如……
以濃度更高的“酒液”灌醉對方。
“這個副本的通關條件是離開島嶼而非瘋人院,這就證實了這座島嶼除了瘋人院還有其他可探索活動的地方。”
“而像是你這麽聰明、謹慎的家夥,你的‘本體’或者說‘核心’,當然并不會在這瘋人院裏面咯。”
林禦說着,淡定地摸了摸下巴。
“雖然我從來沒跟她說過我的計劃,但混到三階了應該不算太蠢、再加上以前已經來過這副本一次了,對于你的作風恐怕也不算是一無所知……算算時間,她應該快找到你藏身的地方了。”
林禦說着,弗洛伊德臉色劇變。
“你……你根本沒打算和我談判,你是打算害死我?!”
“難道你不怕和我魚死網破嗎?”
林禦笑了笑,搖搖頭。
“不——我剛才的話甚至都不是說給你聽的。”
“你知道嗎,如果你在河裏釣魚,隻用泥鳅、蟲餌之類的就夠了。”
“但如果你在深海遠洋釣魚,如果沒有備下好的餌,用蟲餌釣魚之後,完全可以把釣到的小魚再做成魚餌,來釣更大的魚。”
林禦吐了口氣,看向了麥克斯。
“好了,閣下——你又是什麽來路呢?”
“來到這個副本看着我忙前忙後……又是打算坐收什麽漁翁之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