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不是天才,但是見過和扮演過的天才多了之後,也能做到一些看似是天才才能做到的事情。
比如……
在這種有着“輪回”的副本機制之中,想到“破局”的方法。
雖然有着神明和不知名半神的提示,但最終想出來的方法還是讓林禦忍不住有些想要誇誇自己。
“我也是蠻厲害的嘛。”
當然,這個計劃能夠成功執行,最重要的還是他的演技足夠精妙——當林禦完全沉浸在“姜琳”的角色中時,就連這瘋人院的主人也不可能看出任何破綻。
而此時此刻……
林禦将自己的欺詐主動結束、站在了這副本的幕後操縱者甚至可能是締造者面前……
也正是林禦最先看到的結果。
站在重症病房的門口,“李醫生”看着面貌變化的林禦,長長地歎了口氣。
“你比我想象得要聰明得多,如果我執掌着『心理學會』,一定會把你列入重點名單之中。”、
說着,他打了個響指。
兩把帶輪子的旋轉辦公椅從走廊盡頭沖了出來,來到了兩人的身邊。
“坐吧……『導演』。”
他自己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對着林禦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醫生”的發言已經算是承認了林禦所有的分析。
他就是初代『弗洛伊德』。
所以,林禦也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雙手交叉放在腿上。
“很高興你願意和我談一談。”
弗洛伊德笑了笑,搖頭開口:“我會願意跟你談,難道不是你的意料之中嗎?”
“當然了,”林禦翹起二郎腿,調整了下坐姿,“你好奇我是怎麽做到的……就像我也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
“介意講解一下這座精巧瘋人院的原理嗎?”
弗洛伊德颔首。
“正如你所說、也如你之前得到的提示……我的核心技巧是分離靈魂與肉體。”
“這也曾是我作爲『玩家』時的手段。”
林禦點頭:“三間重症病房,恰好對應了我們三位玩家對嗎……每次輪回,本質上都是滿足了某種能讓你發動能力的條件、将我們一部分靈魂、認知和記憶轉移到病房中。”
“聰明極了。”
弗洛伊德感歎:“真是個好苗子……難怪被神明重視。”
林禦看着弗洛伊德,沒有理會他的稱贊。
“所以,爲什麽呢?”
“你想要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或者說,你在這裏經營,到底是爲了什麽?”
“我很好奇你的動機。”
林禦說着,弗洛伊德笑了起來。
“因爲我作爲『玩家』死去了。”
盡管隻是一句簡短的話語,卻足夠林禦明白了弗洛伊德的目的。
“原來是這麽簡單的理由。”
弗洛伊德強調了『玩家』的身份、以及他現在某種意義上是“死去”的狀态。
隻有有着強烈活下去渴望的人,才會進入遊戲、成爲玩家。
所以……
他所做的這一切,當然是想從這苟延殘喘的狀态脫離、重新“複活”。
“也就是說,玩家的屍體和靈魂對你有大用處咯?”
林禦想到這裏,突然蹙起眉頭:“噢,不對……應該隻有靈魂有用,而且是靈魂的一部分有用。”
“不然的話,之前那些玩家的屍體,你不會就放在這裏,讓他們演戲。”
“甚至身體裏還有一部分殘留的靈魂——這也是你操縱他們的手段。”
林禦說着,弗洛伊德歎了口氣。
“簡直有點敏銳過頭了——果然這裏的布局還是太倉促了,隻要像是你這樣有潛力的玩家取回記憶,甚至都能看到我的需求。”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我指的不是你僞裝成這個女孩。”
“我在霧島畢竟也是困了許久,所以你有變化身份的手段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你怎麽想到的。”
林禦指了指身旁重症監護室的大門:“第一次見到‘知更’被你分離出來的靈魂時,我就确信了,你依靠的是這個手段,卻也隻有這個手段。”
一切的回溯,本質上都是他對記憶和靈魂做了手腳。
醫護人員和其他病人的身體與靈魂都已經完全被他同化,所以甚至能實現死而複生這樣的事情——因爲他們本就是在活動的屍體、提線木偶一樣的存在。
但玩家剛剛進入,靈魂即使在一次次的“輪回”中像是被削水果一樣一點點暫時剝離,也依然有着自主意識。
“你的手段太‘合理’了——就像是你剛才叫那兩把椅子出來。”
“這椅子是從旁邊辦公室‘叫’過來的……不是憑空生成,也不是憑空出現。”
林禦歎了口氣:“你對這裏的掌控力有,但是不完全——我能通過太多地方确認這一點了。”
“能直接大搖大擺把化身放進來的神明、給我提示的那個來路不明自稱半神的家夥。”
“你能修改記憶和認知、但是你也無法看穿我身上的僞裝,沒有什麽直接通過靈魂辨識人的手段……”
“你大部分時間都是依靠那些‘NPC’的視角來監控我們的行動,哪怕在‘輪回’時,也隻能讀取一部分記憶而不是靈魂,所以我幹脆放棄使用【封閉思維】、主動讓我的記憶丢失并且暗示自己不要去想我的布置。”
“這是我針對你的短闆制定出來的方案。”
“還記得一開始跟在我身邊的章魚和忍者嗎?他們兩個以我都不知道會在哪的路線、用完全隐身把這座醫院摸了個遍。”
“所以,我找到了脫離你掌控之外的‘酒窖’……”
“利用那裏已經完全瘋掉的‘前院長’,我在那裏實現了對‘知更’的替換——那裏的知更,隻是‘漢娜’僞裝的幻象罷了。”
“然後,‘我’就死在了那裏……我能騙過你,當然也能騙過那個瘋掉的家夥,雖然她很危險,但是不夠聰明。”
“而後,當再一次‘重置’發生的時候——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樣。”
“在記憶丢失的瞬間,我啓用【封閉思維】,并且在之後堅信自己是知更,”林禦手裏拿出來了一張寫着“姜琳”的“外出憑證”,“這座你沒有完全掌握、但是按照你意志運行的醫院,就會真的把我當做知更。”
“你的手段都圍繞着認知和記憶展開,我當然可以利用這一點。”
“至于施蒂勒……他畢竟是‘真理公司’訓練出來的,雖然做不到像我這樣沉浸,但是把自己腦袋弄成一片空白還是可以做到的。”
林禦攤開手:“然後……你就忍不住親自出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