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打開了密碼門之後,帶領着姜琳走入其中。
在安保人員的保護下,更加寬敞明亮、甚至有些許嶄新的走廊上空蕩蕩的,幾乎什麽也沒有。
李醫生帶着姜琳大方地轉了好幾圈,依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這就是你所說的後手嗎?”
“現在你該相信了吧,那玩意兒完全是胡說八道!”
李醫生說着,停下了腳步。
姜琳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單詞本,指節發白。
良久之後,姜琳終于像是認命似的松開了手。
“所以……一切都隻是我的幻想嗎?”
“當然,”李醫生沉聲說道,“你現在好好接受治療還有救。”
姜琳仍舊不死心。
“但就算真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家夥爲了騙我甚至可以用特殊墨水僞造筆迹,總不能五層真的什麽也沒有吧?”
李醫生歎了口氣,低下了眼眸:“你要知道,那家夥根本上不來五層。”
姜琳咬住下唇,直勾勾地盯着李醫生的面孔:“你在騙我,你剛才的表情恰恰說明了,那家夥曾經來過五層。”
李醫生看着姜琳。
良久後,他才又開口:“好吧,他是曾經偷偷溜上來過……但是僅僅是一瞬間,他就被保安拖出去了!”
“那你如果想徹底說服我——就證明給我看,讓我看看他當時到過的地方。”
李醫生顯然是阻止不了姜琳,隻能歎了口氣,帶着她走到了一扇重症患者的門前。
“就在這裏——但是要打開門是不可能的,裏面是很危險的重症患者。”、
李醫生說着。
但姜琳站在這裏,卻突然下意識地開口。
“不……不需要打開門。”
她看到門前浮動着的一個簡筆畫似的印記。
像是……
一隻灰色的烏鴉。
而就在姜琳看到這灰色的烏鴉之時,她感覺自己的意識、靈魂,仿佛被重錘擊中!
“砰!”
姜琳昏昏沉沉地踉跄了一下,捂着腦袋蹲了下去。
“呃啊……”
腦海之中,她仿佛看到了這個印記被刻印下的那時的場景。
“你來到了這裏了?恭喜!”
“這扇門後隐藏着關于這個副本核心詭計和設計的秘密,你來到這裏,恰好能夠隐瞞我的真實目的——因爲他們會寄希望于門被打開後的自我糾錯機制,所以他們反而會忽略我在門上留下的這個後手。”
“設計這個副本的家夥很強,但是……正如我所了解的那樣,在霧島之中,沒有什麽存在是能高過那隻烏鴉的。”
“所以,認知幹擾方面的手段,無法亵渎有關此界真神的印記——連帶着這印記能帶來的記憶也是如此。”
“現在,你應該都回想起來了吧?”
“【道具】拿不出來沒關系,别忘記……你手裏已經有一個屬于你的【道具】了。”
“以它爲錨點,來重新取得屬于你自己的權限吧。”
“然後……他們的欺騙在你看來,就會像是一場真正的鬧劇。”
近乎被灌輸進腦海的記憶随着一筆一劃的烏鴉印記逐漸清晰。
最終,姜琳吐了口氣,看向了李醫生。
“我看到了,你在騙我。”
“這裏确實是假的,這裏根本不是什麽精神病醫院、就是一場遊戲的副本罷了!”
“你們無法更改關于‘神’的直接關聯記憶。”
李醫生聽到姜琳的話語,有些錯愕。
但随後他神情嚴肅:“看來你的病還是沒有辦法就這麽簡單痊愈啊。”
“那你想想你的父母呢,姜小姐……”
“你覺得他們也是虛假的嗎?”
姜琳沒有回答。
她舉起了手中的單詞本,随後開口說道:“你想要關于『玩家』的【道具】權限證據對嗎?這個就是證據!”
“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屬于我的【道具】!”
聽到姜琳這麽說,李醫生反而是松了口氣似的,自信地開口。
“那你把它收起來——按照你所說的,你不是應該能把它收到道具空間之中嗎?”
“我不需要你拿新的【道具】,你隻需要把這個收起來,我就認同你所說的。”
姜琳笑了起來。
“啊哈哈,”她晃了晃手中的本子,笑得前所未有的開心,“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來頭,李醫生……你是『弗洛伊德』殘留的意識也好、霧島之主的手下也罷,作爲這座瘋人院真正的操控者,你有點急于求成了。”
“不過也不怪你,隻是……這場‘釣魚執法’、拿我做餌的局真是太漂亮了。”
“總之——封閉【道具】權限确實是個很了不得的底牌,雖然你是用了某種取巧的方法……大概是通過把我們的靈魂和軀體分離的方式,使我們無法使用出完整的權限。”
“所以我更傾向于你是那位初代目『弗洛伊德』……因爲你對『玩家』太了解了!”
“但是很可惜,我不需要使用【道具】權限本身,就能确定這個東西就是屬于我的【道具】。”
姜琳說着,李醫生神色更加凝重。
“你這次犯病實在是厲害,恐怕我要采取更加激進的治療手段了……”
“但我還是希望你自己能醒悟過來——剛才你說的這些都無法證實、但我确實有你實打實在我們醫院生活過五年的證據,姜琳。”
姜琳聽到李醫生這幾乎是最後的勸說,笑着搖搖頭。
“我真是高估你了……竟然蠢到這種地步。”
“剛才我所說的一切,當然是有辦法證實的。”
“老實說啊……你的這些利用父母之類的親情牌确實很有效很有針對性,看得出你經過了很多設計,可惜啊……”
說着,姜琳舉起了手中的本子。
那個本子扭曲、變形,在姜琳的手中化作了一團流動的黑色物質。
“給你介紹一下,這個不是名爲【便攜速記本】的道具,而是【赝品】。”
“就像我也并不是姜琳、『知更』”
少女吐了口氣,臉上的五官變幻着,浮現出一張少年清秀的面龐。
“你可以叫我『五月五月』——或者『導演』也可以,尊敬的初代目『弗洛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