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斯拖着知更從那地闆上的缺口爬回到了院長辦公室，随後就聽到下方傳來了爆炸聲。
地闆微微震動着，麥克斯驚魂未定地爬到桌子下方用力拍着按鈕，地闆重新關上。
她癱坐在那裏，随後恐懼轉化爲了悲傷。
“預言家……他……”
麥克斯握緊了拳頭，身體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即使再怎麽樂觀，剛剛談笑風生的隊友突然死在自己面前，麥克斯還是感到了憤恨和悲痛。
能夠加入『守夜人』，麥克斯自然三觀是比較正的。
她能明白，林禦是爲了自己和知更犧牲的。
這就是『死亡遊戲』……不管經曆多少次這種場景，她都不習慣。
“該死……該死！”
麥克斯罵着，用力捶着地闆。
但是即使再怎麽不習慣，她也隻能接受。
而在麥克斯發洩情緒的時候，地上的知更也慢慢醒了過來。
“啊！”
她從地上驚醒，顫抖着從懷中抽出了畫筆。
發現自己回到了院長辦公室之後，她迷茫地看向了麥克斯。
“你救了我？你竟然沒有被那個‘死靈’影響？！”
麥克斯搖搖頭，苦笑着說：“不……不是我。”
知更臉色微變，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他……他怎麽樣了？”
麥克斯抿着嘴，眼眶有些泛紅：“兇多吉少。”
知更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後，小姑娘才抱着膝蓋，把腦袋埋了進去：“我這算什麽『守夜人』啊……”
麥克斯看着知更的模樣，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她隻是跟着知更一起沉默，過了很久才又開口。
“那個……他在最後關頭告訴我，他其實是『秩序』的『五月五月』，這是怎麽回事？”
知更重新擡起了頭，看着麥克斯，她深深地歎息着。
“好吧，我想你有權利知道關于這個副本的一切……”
接下來，知更簡單把“輪回”的事情告訴了麥克斯。
她也順便告訴了麥克斯林禦自稱“預言家”的理由。
而聽到“輪回”之後，麥克斯睜大了眼睛。
“難怪那些怪物有的會有傷痕……等一下，那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能還有救？！”
麥克斯站了起來，激動地說道：“隻要我們再次觸發‘輪回’，他是不是就會……”
“不會的。”
知更冷靜地打斷了麥克斯。
“雖然我也很希望如此……但是酒窖裏的那個死靈，是絕對不會受到‘輪回’機制影響的。”
“我面對過她……她很可能是高于此處‘輪回’機制成因的存在。”
麥克斯愣住了：“那個死靈到底是什麽來頭？”
“是之前的院長——她原本替霧島之主看守這裏、抽取病人的靈魂和情緒釀酒。”
“但是……她被自己曾經的上司、霧島之主背叛。”
“霧島之主将這個瘋人院許諾給了一個家夥，并且準許那個家夥将她殺害、并将她的靈魂囚禁在地下室之中。”
知更在講解輪回機制的隐瞞了自己曾來過此處的部分、也沒有提及『心理學會』可能就是輪回的成因。
但即使如此，麥克斯還是聽說了。
“也就是說……”
“是的，他沒救了。”
知更低下頭，指甲嵌進拳頭裏。
“這是我的錯，但我們現在更重要的是……離開這裏。”
“不能讓他白白犧牲。”
她吐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了一枚印章。
“這是屬于前代院長的印章……現在的院長不知去向，所以，這個或許可以作爲我們離開的憑證。”
麥克斯從懷中取出了林禦丢出來的紙團。
“這個是林禦給我們的……離開的許可憑證。”
知更看着皺巴巴的紙團，随後慢慢将它展平。
她慢慢地寫上了自己的代号“知更”，然後又在另一張上填上了“麥克斯”。
随後，她蓋上了院長的印章。
最後一張，知更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寫上了『五月五月』、蓋上了印章。
雖然知道他已經走不出去了，可知更還是忍不住這麽做了。
像是某種紀念。
“走吧……我們走吧。”
知更說着，和麥克斯帶着這填好了的“外出批示條”走向了門外。
雖然僅從現在的記憶來看，她們好像才剛剛進入這副本沒有多久。
但是……
無論知更還是麥克斯，都很清楚。
她們已經經曆過很多很多次這樣的輪回了。
而且在這可能是最後的一輪中，甚至有同行的隊友犧牲死去了。
即使要通關，也絲毫讓人輕松不起來。
隻是叫人覺得……
疲倦。
她們拿着“外出許可證”來到了瘋人院的出口前，随後踏向了門外。
而就在兩人出去的瞬間……
白色的光芒如瀑布傾瀉！
下一個瞬間，知更和麥克斯在作出反應之前，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姜琳從病房中睜開了雙眼，驚慌地坐了起來。
“哈啊！”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看着寬敞、明亮的單人病房，姜琳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還是失敗了嗎？”
但是很快，她被自己這個念頭搞得有些懵圈。
什麽失敗了？
自己……在想些什麽？
這時，病房的大門被推開了。
“哎呀，正好醒了啊……該吃藥了。”
高大的醫生笑眯眯地走進來，手裏端着托盤。
“看你的模樣，又做噩夢了？”
“這新藥的适應還是不夠好啊。”
姜琳聽到醫生的話，也漸漸反應了過來。
哦對，自己剛才是做噩夢了……夢裏好像是在玩個什麽遊戲，所以驚醒時才會有“失敗了”這樣的念頭。
她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自己是這所精神病院正在住院的病人來着……
因爲最近換了種新式藥，所以經常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
“雖然和藥也有關系，但是也可能是太壓抑了吧，”姜琳低聲說道，“住在醫院裏連畫畫都畫不了……”
她小聲說着，醫生笑了笑。
“沒辦法，要等你再穩定一點，才能讓你畫畫。”
“畢竟我們也不能确定，畫畫這個行爲，會不會導緻你的狀況更加惡化……這也很可能是你的壓力來源。”
“不過沒關系，覺得壓抑的話可以出去走走，正常的其他活動你還是可以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