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城市區某個街尾,林禦從一旁打烊的奶茶店門口的紅色水桶裏拿出一隻黑色塑料袋,裏面裝着一個筆記本。
上面有一個不記名的虛拟币賬戶,是『獵會』提供的。
林禦出售了那虛拟賬戶上的虛拟币,轉走了104萬酬勞。
接下來,他又來到了個高檔小區外的外賣櫃,輸入『獵會』後台的取件碼,從裏面掏出了個看起來像是外賣的袋子。
但是裏面裝着的,是四根加起來價值12萬的金條。
104萬是朱明的、12萬是老姚的。
沉甸甸的金條到手裏,銀行卡的餘額也到賬。
他第一次由衷地感受到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或許『死亡遊戲』也沒有那麽糟糕——至少是真的能賺到錢。
從鄭城開始的一系列表演,并非是因爲林禦戲瘾發作了。
而是真的有實打實的利益。
但……林禦也不隻是爲了錢、爲了道具。
錢财固然重要,但林禦很清楚……
哪怕是一百萬這種對普通人而言的“天文數字”,也絕對不值得他冒這麽大風險。
如果真的隻是爲了錢,他隻需要以『天工』的身份把這些人騙來江城之後弄死就完事了。
沒必要在大亨和阿念面前都也分别刷一下存在感。
自從知道自己同時被『心理學會』、『自由聯盟』盯上之後,林禦就一直很有危機意識。
所以,爲了盡快提升實力、也爲了獲取更多的信息,林禦選擇盡可能多的加入組織、并且制造不同的假身份。
但是林禦并不打算每個身份都隻是混進去潛水。
所以……
無論是『老姚』、『朱明』、『五月五月』,包括現在已經屬于自己的『天工』的假身份,林禦都打算進一步提升他們的知名度。
誠然,這一定程度上會加大暴露的風險……
但是收益也很高。
随着成爲『欺詐師』這個唯一職業的時間加長,林禦也漸漸摸索清楚了『成真』的規律。
這個能力發動『成真』需要『相信』——而『相信』消失,并不是隻有謊言被識破這一點。
除卻『揭穿』之外,還有『遺忘』。
爲什麽大部分『成真』都會有時效。
因爲『相信』不會一直存在——他欺騙了黎念和大亨自己的職業是『士兵』,但這兩人并不會一直想起來“林禦是士兵”這個謊言。
需要再次見到他、再次被“提醒”之後,才會想起來。
這也是林禦賣出去假道具之後發現的。
因爲林禦能感受到,關于那些他買來的假道具的『相信』從未中斷過。
那些買下道具的玩家會使用時就會看到那些“虛假道具”,就相當于一直在相信着林禦的謊言。
所以,林禦衍生出了一個關于『欺詐師』能力的猜想。
當一個謊言會時不時被許多人想起、成爲『真理』一般的存在時,他是否就能獲得永久生效的『成真』呢?
基于這一點,林禦對于自己的“假身份”,也有了基本的認識。
他要把許多好用的假身份都弄得“聲名遠揚”。
給每個接觸過的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這樣每次使用那個假身份活動時,即使在沒人的時候、也依然可以使用那些職業的能力。
而給那些組織、給其他玩家留下深刻印象的最好手段……
就是一場表演。
一場串聯起他目前幾個假身份的精彩表演。
現在,不僅是黎念記住了朱明、杏仁進一步了解天工、大亨對老姚多了點信任、『秩序』稍微注意到了五月那麽簡單。
這些人除卻原本直接接觸的假身份之外,對于林禦其他的假身份也有了印象。
就像是黎念,此刻也見過了林禦版本的天工、并且知道了老姚和五月兩個身份。
而大亨也是了解到了朱明和五月、并有了初步的印象。
至于杏仁,在和天工産生了更深的聯系之外,恐怕也忘不了朱明了。
而這些人以各自的視角和他們所在的組織中的成員講述這件事時……
最終會讓林禦表演這些身份時深入他們内心的特質,也在那些成員心中留下記憶點。
将來彼此印證之後……
即使是沒有親眼見過林禦表演的人,恐怕也會對這些虛構或者已死“玩家”的存在,深信不疑!
并且,林禦也刻意透露出了他的這些身份之間、彼此存在“聯系”的事實。
這樣即使有人察覺到了他的幾個身份之間似乎有些關聯,也會被引導向早已既定的事實。
“你說朱明和老姚?喔,他們好像确實早就認識!還合作過一次呢!”
雖然沒有人親眼見證過兩個人合作,但是這樣的事實一旦在傳聞中反複傳播,總會給大家形成一種“他倆确實一起出現過”的印象。
這也是林禦給自己留下的一層保險——如此一來,幾乎不可能有人會識破他的假身份。
哪怕其中一個被識破,其餘的假身份也能保住。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積攢實力……以及……”
“試着調查一下『心理學會』吧。”
林禦提着金條,回到了家中。
此刻已經是深夜了。
林诏已然睡下——她最近已經開始有點習慣林禦經常性不回家了。
林禦給出的理由也比較充分,“最近廣告事業比較有起色”。
林诏雖然是姐姐,但是某些方面的心态,卻和典型的中國式父母一模一樣。
雖然平時不能晚回家,但一旦有了“事業”或者“學業”的正事兒之後,夜不歸宿也不是不能接受。
尤其是林禦之前上交了一部分收入,讓林诏更是感歎了句“小禦真是長大了”之外,并沒有多說什麽。
林禦想了想,悄悄地給睡着的林诏又放了兩萬塊現金在餐桌上。
随後,他回到了卧室之中,打開了屬于五月的那部手機,在『論壇』的後台給ID爲『福爾波洛』的用戶發去了私信。
“我聽說你之前在調查『心理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