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呢，‘恐懼之油’的性質是很穩定的，而且很難被轉變成不穩定的狀态。”
維爾·瓦萊蒂說着，林禦搖搖頭。
“這個我有辦法，現在我要跟你确認很重要的兩點……”
“第一，之前變化成地上躺着這厮的‘恐懼之油’，是在現實之中、而不是我不知情情況下的夢境，對吧？”
林禦謹慎地問道。
維爾·瓦萊蒂點頭：“沒錯，‘恐懼之油’本身在現實之中也能模拟出各種各樣的東西……所以它才被公司這麽重視。”
“換句話說，這個怪物其實也可以在現實中制造恐懼咯？”
“是的，”維爾·瓦萊蒂點頭說道，“隻不過通常情況下，在夢境之中制造會更‘方便’，畢竟在夢境之中……很多事情不需要遵循現實的物理法則。”
“帶來的恐懼更加極緻的同時，也不會有太大消耗——但是在現實之中利用真正實體的‘恐懼之油’進行轉化，那就比較費力了！”
林禦看向了維爾·瓦萊蒂，微微颔首。
“我明白了，那麽第二個重要的問題……研究員，既然你現在也可以視作那個怪物的一部分，你能多大限度地影響它的判斷？又能多大限度地影響它的行爲？”
林禦認真地問道。
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麽維爾·瓦萊蒂的靈魂可以不被吞噬、同化，依然保持着自主的意識。
但是……
這家夥在保持着“自我”的同時，也絕對能很大限度地影響恐懼之油。
維爾·瓦萊蒂意外地看向了林禦。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還從未來得及跟你說這些？”
“我在夢境之中從未遭受過這個怪物的襲擊，應該是你的功勞吧……而你給我看到的‘過去畫面’，其實某種意義上應該也和這怪物‘制造恐懼’的手法如出一轍。”
林禦說着，随後拿出了地圖：“不僅如此，這些‘據點’或許是它爲了誘騙來到至冬山的人、讓這裏的人能夠更加安心入睡才造出來的……”
“但是，它在地圖上排列成了‘cheat’的形狀，應該是你暗中影響了細節所導緻的吧……”
“留下提示、但是又以這種别扭而隐晦的方式留下提示，再結合我所說的‘夢境’裏你的行爲……我猜想你應該能夠影響這個怪物的一些操作，但是卻不能影響太多。”
“還有剛才你對我的承諾也是——你甚至可以向我保證，讓夢境之内的人無法互相交談。”
林禦說着，維爾·瓦萊蒂感歎着點點頭：“我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有能力終結這一切的人。”
“我對它的認知和行爲幹擾，差不多是能夠進行簡單的混淆。”
“直觀點說，就像是這些‘據點’原本它打算随機投放的位置，我都進行了一定的坐标偏移，最後修正成了有意義可連線的圖案。”
“像是在夢境之中，我一直也都在幹擾它，讓它盡可能無視你的存在。”
維爾·瓦萊蒂說着，看向了林禦：“所以，你需要我做什麽？”
林禦說道：“很簡單，我需要你在大概……四十小時之後，讓它注意到我的存在，注意到我沒有被‘夢境制造儀’影響、注意到你對我抱有可能終結它的希望。”
維爾·瓦萊蒂愣了一下：“你确定嗎？”
“當然，”林禦笃定地點點頭，“而到時候，我還會繼續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隻不過這件事，到時候你就清楚了。”
林禦說着，維爾·瓦萊蒂有些遲疑。
但是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好，我相信你。”
“隻不過……爲什麽是四十小時？”
維爾·瓦萊蒂說着，林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既然說到這個了，你能不能讓這些家夥也一直困在夢境裏别醒來？”
他指了指地上的福爾波洛，以此代指其他的玩家。
維爾·瓦萊蒂也不再追問，隻是點點頭，答應了林禦新的請求。
林禦吐了口氣，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接下來……确保我不會睡着就可以了。”
“或者，别讓我在夢境裏遇到他們。”
說着，林禦輕輕地閉上了雙眼，開始閉目養神了起來。
“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咯。”
很快，林禦感到一陣困意襲來。
看來維爾·瓦萊蒂選擇的是後者。
再度睜開雙眼，林禦的精神恢複了許多。
福爾波洛還在地上呼呼大睡，維爾·瓦萊蒂依舊站在旁邊。
“你作爲被囚禁的魂魄，已經不會困倦了，是嗎？”
“還真是。”
維爾·瓦萊蒂回應說道。
他看了下下方的黑油，低聲開口：“老實說，和你同行的這些人，竟然還給它造成了一些麻煩……”
“不過相應的，他們也死去了三人。”
林禦檢查了一下，消失的能力是『宅男』、『打手』和『竊賊』。
“問題不大。”
林禦搖搖頭說道。
接下來隻要『士兵』、『醫生』兩個能力還在就好了……
現在他隻需要保命能力。
随後，林禦看向了維爾·瓦萊蒂：“‘夢境制造儀’依然是對我無效的，死掉的三人之中，依然沒有影響我無效‘夢境制造儀’能力的人。”
林禦說着，維爾·瓦萊蒂點頭。
“我有些能猜到你計劃的第一步了，但是後續……我還是看不透。”
維爾·瓦萊蒂說着，身上“相信”湧現。
林禦剛才的話語『成真』，他利用『官員』得到本應該失效的規則豁免，再度生效。
“幸虧這NPC夠聰明啊……”
恐怕，一直縱觀全局的維爾·瓦萊蒂已經猜到了，自己能夠通過說出不同的假身份獲得一些特殊能力。
但是他并不理解這其中生效的機制。
所以，隻需要林禦模棱兩可的一說，維爾·瓦萊蒂這種聰明人自然會理解并“相信”林禦的話語。
而再一次解決掉了“夢境制造儀”的問題之後，林禦擺了擺手。
“好了，維爾·瓦萊蒂……”
“開始吧，讓這個怪物，見證我的存在。”
林禦說完，随後……
維爾瓦萊蒂突然感受到了——
眼前少年身上的氣質，陡然發生了某種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