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聳了聳肩,倒是沒在理會工藤那若有所思的壓抑的目光,直接借助腦海中的日記本讓小黑貓到他的房間來一下。
雖然作爲一名鏟屎官這樣并不負責任,但總比讓對方跟着他受苦比較好。
畢竟他走後,對方要麽繼續流浪。
要麽,就隻能跟着琴酒他們一起待着了,直到他在洗牌結束以後,再找機會重新找回對方,可沒有使徒安幫忙确定的情況下,在偌大的米花町找出一隻黑貓可是很困難的。
況且他也不一定能成功回到米花町。
還是讓對方先暫時跟着小蘭她們比較好。
而在經過認真思考過後,工藤顯然也想明白了以自己目前的情況,不但完全幫不了夏目,而且還容易一沖動就導緻團滅後,也安靜了下來。
靜靜等待起了夏目會怎麽處理他。
“麻煩你把普魯托帶走照顧一段時間了,我接下來大概沒時間去顧及它,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在安定下來後再接走他。”
“又是這樣啊...”
工藤低聲抱怨了一句,他的表情看起來厭厭的,就好像并不想接受夏目的請求。
不過這事向來不由對方做決定。
“那我明天送你回去的時候順帶跟小蘭再說一遍好了,我知道你想了解什麽,但既然我不打算殺掉你的話,至少在我這裏你會是安全的。”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夏目的身上,微醺的燭火仿佛帶着某種魔力般。
足以吸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你身上的事情我無能爲力,但組織的實驗人員過段時間應該會和你有所接觸,她能夠研究出讓你變回來的解藥。”
夏目直截了當的将後面的一些情況說了出來。
早在他跟着琴酒去大阪執行任務的那場,他就借機去接觸過服部平次了,對方也說過已經和工藤交過手。
那他自然能推斷出對方已經知曉所謂“變回去”的方法。
而工藤聽到夏目主動提起這件事,也主動說起了自己的發現。
“白酒,我感冒加上喝了白酒的情況下會變回來,再加上你目前也隻能通過夢境來讓我恢複,想來當初那個家夥在誤導我,是那個緻死的藥物改變了我的體型,對方隻是确保了我能活下來,對吧。”
“差不多。”
夏目倒是沒什麽好說的,搖了搖頭承認了下來。
可工藤卻突然激動了起來,就好像對他而言這也是一種推理。
而現在,他在和“曾經的隊友”一起對答案。
“你會主動接觸作爲莊園的神秘組織,也就是說當時雲霄飛車的時候你完全是和琴酒他們在一起的,或者完全看到了我追上去這一幕,是嗎。”
雖然是詢問,但他的語氣卻仿佛早就确認了一般。
“你自始至終都知道我會走向何種結果,可沒有一次進行了阻攔,是嗎。”
“...是。”
夏目無可否認。
他的确同工藤所說的那樣,自始至終都清楚着名偵探柯南的發展,清楚對方究竟會遭遇何種的情況。
可他真的沒有阻止過嗎?
“夏目川上!你知道每次看到你我有多自責麽,我一直都以爲是我連累了你,是我将你牽扯進了這一切的麻煩,可你現在告訴我你一直都清楚真相?”
工藤朝着夏目大聲斥責了起來。
他的手微微握拳,憤怒并沒有影響他的理智,但他卻在看到對方仍無所謂的态度時,主動放任了自己沖上去的舉動。
“混蛋,我們一直以爲我們是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
爲什麽不阻止我,爲什麽每次都隻是眼睜睜地看着?
爲什麽...
朝着夏目臉上揮舞的拳頭最終還是落了空,哪怕夏目這一回爲了讓對方洩憤其實并不打算進行躲避。
“呵,又是這樣,你總是這樣自以爲是地以爲自己能總覽全局,總是自顧自地将所有人的結局安排妥當,總是...”
工藤卸了力後退幾步朝着床鋪坐倒了下去。
他看着仍是那副低眉模樣靜靜目睹着他發洩的夏目,雖然很想什麽都不管地就這麽任由對方一步步走向自取滅亡。
就像是對方一直在做的那樣。
可有宮野明美這出例子在先,他不敢去賭自己下一次見到的會不會是一具屍體。
“你不敢走,那我帶你走好了。”
“?”
“我的身份可以暫時借你用——工藤新一這個身份,這麽久了既然沒有人懷疑過一直處于消失狀态的我,那麽就說明這個身份暫時是安全的,剩下的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工藤緊緊盯向了夏目的眼睛,試圖從中得到自己的想要的回答。
比如,他這個方法是可行的。
“我的确可以設計一場假死從而逃離組織,可工藤,你真的願意讓一個殺人兇手頂替你的身份嗎?”
夏目輕笑着承認了自己的曾犯下的罪孽。
哪怕,工藤的提議對他而言十分地優異,甚至完全可以對他接下來的安排産生更好的發展。
“作爲一名偵探你真的不會更想把我的送進監獄嗎?哦,呵~或許以我曾犯下的事情,應該會直接被處以死刑才對。”
“啊?不是你做了什麽?”
聽到夏目對自己的審判結果工藤下意識張了張嘴,也沒料到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在他看來,以夏目沉默的性格,大概隻會是跟着琴酒他們行動的時候被迫清理一下屍體什麽的,又或者幫忙出謀劃策。
還是說隻是夏目覺得自己罪大莫及。
工藤認認真真地觀察着夏目的臉色,可惜這回他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你從現在開始改過自新...”
說着說着工藤便沒了聲音,畢竟他不想欺騙自己,如果按夏目這種都能用所謂改過自新來逃脫法律的制裁的話,他又該怎麽面對那些罪犯?
夏目的意思也很明顯,如果他能過自己心理那一關的話。
一切都可以變得很容易。
可底線這東西一旦被突破的話,就會很難再繼續維持下去,然後逐漸的便是忽視、默許,甚至同流合污。
這局無解。
“就這樣吧,琴酒也快回來了,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就安安心心當一個小偵探吧。”
當一個小偵探,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就這麽一如既往地懷抱一腔熱血去調查組織的一切,調查那有着神秘力量的莊園,将我們這些罪犯追到絕路,又或者死在這條路上。
夏目揮了揮手,讓所有的場景重新歸于黑暗。
僅留那鏡面被打破的聲響夾雜着他的回應,不斷回響在了工藤的腦海中。
——
“這一局你棋差一步,那就老老實實地耐心等待下幾局就是,别老想着臨終翻盤,策反我還輪不到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