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卧室内空餘的空間并不大,其中堆砌着許多的雜物。
比如放置着許多書籍與筆記的櫥櫃,比如那就明晃晃地擺放在了桌面角落裏的瓶瓶罐罐,又比如一些略顯老舊的木質家具。
一切看起來就好像仍處于上個世紀的風格般。
“看着就跟個老古董一樣。”
“...”
“哎呦~”
被夏目敲腦袋的柯南倒是絲毫沒覺得自己哪裏說出錯了,但暗中投來的三道目光還是給到了他一點壓力,倒是繼續沒反駁什麽。
隻是很快,注意到窗外嘩嘩樹葉聲的他這時才反應了過來。
他的位置好像是在某座深山裏。
可剛剛不是還能聽到街道上嘈雜的動靜麽,按理來說也不至于這麽荒吧,川上平時不會都是自己下廚的吧?
還是說是那個家夥...
難以想象。
“川上,你以往都是住在這麽偏遠的地方嗎?”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柯南還是裝作了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就真的像去參觀好朋友家似得開始問這問那,好去回避最終的可能。
——他應該會死在這裏吧。
既然已經點明了夏目的身份,對方也說了他們再次見面就是敵人,他或許應該更謹慎一些才對的。
可不知道爲什麽,他就是能感覺到...
夏目不會對他下手的,不知原因。
而造成柯南所擔憂的這一切的主謀夏目,此刻正自顧自地坐在了房間内唯一的座位前,饒有趣味地看着開始自己吓自己的柯南。
居然還知道害怕啊。
他都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大膽到就這麽毫無準備地湊到他面前來。
或許就和對方說的那樣,他們需要談談吧,當然,需要談談的自然不隻有他和工藤新一,夜莺小姐此刻想來也應該找上了這個世界的主宰了吧。
呵,談談啊。
“工藤,看了那面鏡子了嗎?既然你想談談的話,打碎它。”
夏目一邊說着,一邊給了在一旁打算看戲的小黑一個眼神,示意對方将先知一同帶出去,這裏要作爲談判場暫用了。
而原本想躲在角落裝玩偶的先知:...
直到門開後又合上,柯南也遵循着夏目的要求緩緩走到了那面落地鏡前。
夜晚的月色将室内照耀地又增添了幾分幽靜的韻味,而那面向着鏡面的小孩,一如當初的夏目般猶豫着,然後緩緩握緊了拳。
咔嚓——
沒有過多的等待時間,柯南的決然倒是讓夏目高看了幾眼。
“你比我想的還要果斷。”
“猶猶豫豫可不是一個偵探該有的習慣。”
柯南的全部注意都放在了眼前破碎的鏡面之上,并沒有抽出心思去查看夏目,他隻是沉浸着,然後看着鏡面中的倒影不斷拉長。
随着碎片的出現,一個又一個他映照在了其中。
直到,看到了他需要的倒影。
修長的身材配合着湛藍的高中男子校服,臉上那圓形的眼睛就有些礙事了,不适合踢足球,更不适合一名正值陽光的偵探。
他是工藤新一,向來如此。
工藤取下了戴在鼻翼上的無鏡鏡框,仿佛松了很大一口氣般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睛,察覺到自身變化的他這時才轉身看向了夏目。
夏目仍是那副模樣,就好像從來沒有變化一般。
曾經如何,現在亦然。
“現在看來你是真的沒怎麽長啊,以及,這一切果然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工藤十分自來熟地坐到了床邊,就好像站着對他而言本身就不在考慮之中,更何況以他現在的視角,需要低頭看夏目诶。
那不符合談判該有的态度。
尤其是在夏目特意讓他回到工藤的身形來看,他顯然需要更加重視接下來的一言一語。
“我的時間有限,你的時間亦然,所以我們還是說點正事吧,比如——”
夏目攤了攤手,倒是沒在意工藤的這些小動作,但才剛剛松下口氣的工藤卻在注意到對方那光滑的手掌時不由地留了份心。
咬痕消失了,又是幻覺麽。
“對你而言,我究竟是曾經的朋友,需要逮捕的罪犯,還是勢均力敵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