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咎自然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的想法,他隻知道夏目向自己發出了同行的請求,而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過...
“汝爲何執意要稱吾爲小黑?小黑小黑,聽着如同在呼喊狸奴犬狗般,吾不喜。”
我又不是沒名字,爲什麽要用阿貓阿狗般的小名叫喚我?
幾次三番,範無咎還是沒忍住問出來這個問題,若是前面夏目沒有叫出他的姓名也就算了,可既然已經記住,爲什麽還要這麽稱呼他呢?
他不理解,也不願縱容。
而對于範無咎的鄭重,夏目先是啞語了片刻,顯然沒想到範無咎會如此抵觸這個稱呼。
但很快便順着對方的意願做出了表态。
“你不喜,那我就改口好了,無咎。”
他領着範無咎一步步朝着最開始的大船出口處走去,原來返回的同時也在尋找着先知的下落。
外面的大雨緻使他很清楚伊萊會不亂跑出去的。
而對于範無咎的那個問題,在經過片刻的思考後,也勉強給出了一個解釋,或者說是在爲他的随意而道歉。
“黑白無常、寄魂于傘,一體雙魂,永不相見。”
夏目将關于宿傘的簡介念了出來。
他微微擡頭看了眼神情顯出些許思索的範無咎,目光中閃過一幕久遠的回憶,卻又無法令人看清其中的朦胧。
“曾經的口癖的确需要改改了,或許是我的潛意識覺得隻要像以前那般,就一切都不會改變吧。”
就像...曾經玩遊戲時那般随意。
夏目的話讓範無咎心中有些感觸。
他與謝必安又何嘗不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呢?哪怕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也依舊保持着以往的習慣,試圖讓一切都不再改變。
可那終歸是不可能的。
随後到來的沉默伴随了他們二人一路,直到先知的返回,才打破了這僅有雨聲的寂靜。
“咕咕~”
【“你們已經探索完這艘大船了嗎?抱歉,是我回來晚讓你們久等了。”】
先知熟練地落在了夏目的肩膀上,他并沒有主動說自己這段時間究竟發現了些什麽,而在先知沒有主動表明的情況下,夏目也懶得多問。
畢竟伊萊向來有自己的想法。
“去村子裏看看吧,早點探查完我們就準備回去了,這次過來也不過是想要了解一下地形而已。”
然後計劃一下下一場的遊戲。
邀請函都已經準備好并發了出去,他也是時候該準備舉辦遊戲來挑選出适合扮演的人物,來推進第五的主線了。
他的扮演也是時候停下來了。
哪有莊園主一直下場的說法?哈~置于幕後才是他應該做的。
“咕咕~”
先知遲疑了片刻,但最終還是順着夏目的想法,安靜地跟随着對方的行動,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打算阻止。
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沒必要再這般極端行事下去。
順勢而爲,有時候一位先知該遵循的規則。
...
雨還是小了幾分,整個湖景村的場景也變得寬闊起來,足以一眼望盡,不過話說回來也對,再像剛剛那樣落上個幾小時的話,他們就真得提前放棄了。
海邊、暴雨、廢棄的村落,已經可以湊齊悲劇的要素了。
夏目表示他還不想這麽早下線。
說笑。
“咕咕~”
【“既然大船那邊是宿傘之魂在介紹,那這裏就由我來說說我知道的内容吧。”】
在來到那破舊的木屋建築群附近的時候,先知揮了揮翅膀主動飛進了雨幕中,指着這片建築主動講述了起來。
雜亂的捕魚網及用具被堆積在了木屋的周圍,近乎腐朽大半。
【“我在到來這裏之前便主動了解過這裏的傳說,這裏曾經是一個小漁村,他們信奉着掌控大海的神明,曾經也有過一段時間的富足。
可不知節制的捕撈行爲使得能捕捉到的魚越來越少,後面就漸漸荒廢了下來。
不過也有其他的說法,說是他們試圖通過獻祭再次獲取神明的恩賜,但不知爲何反倒觸及了神怒,緻使一場伴随着海嘯的暴雨掩埋了此處,直到退潮才重現出如今的場景。”】
先知的說法很是官方,也很符合他的經曆。
但作爲曾經接觸過其他角色的夏目明顯知曉的更多。
他很清楚這裏的故事屬于哪位監管——漁女,一個被村民從海邊救下的啞女,最後由于無法說話的緣故被當做了災難的源頭進行獻祭。
當然最出名的還是那句話——
“你們說,爲什麽魚兒不會說話呢?”
夏目輕笑着說出了這句令他記憶還算深刻的詢問,與此相對的還有幾句。
比如:
紅夫人的爲什麽他們不吃蛋糕呢?以及還算好笑的一個比賽梗,是關于破輪的爲什麽要悲觀啊?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這時候提出來了,畢竟在場的人中可沒有知道這些的,他也不過是故景在前,才偶然提起一句罷了。
或許...忘了會更好吧。
“吾不知,爲何?”
範無咎倒是耿直,不知道也懶得去猜測,而是反問了回去,随即等待起了夏目報出答案。
而聽到問題的先知則陷入了思索中,半晌也沒給出個回答來。
“好吧其實我也不知道。”
夏目沒打算将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便同樣拒絕了回答,打算将此事一帶而過,随後便帶着宿傘朝着遠離海邊的那間最爲完整的木屋走去。
先知頓了頓,側身看了眼那一望無際的海邊,才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說起來,你們有沒有從海中聽到一道輕哼的歌曲?”】
“并無。”“沒。”
【“嗯...或許是我聽錯了吧。”】
對話中,夏目自始至終沒有回頭再去看身後那不斷卷起的浪花,但嘴角的笑意卻又加深了幾分,仿佛很是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期待着這張湖景村的地圖,究竟還會藏着多少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