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在思考自己和夏目一起待了這麽久,是不是也需要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不然他怎麽也産生了幻聽,覺得貓會說話了呢?
“喵~”
【你很緊張?可你不是早就已經相信了我是真的存在的才對麽,畢竟你并不在意。】
黑貓舔了舔貓爪,随即伸了個懶腰,在琴酒的提防中跳上了桌面,那隻金色貓眼帶着好奇地看向了對方。
看了一會似乎是沒意思,便一邊嘀咕着一邊朝夏目的方向走了過去。
【又是一個“重要人物”呀,真想直接帶着我的小人離開這裏,一點都不自由,不過這次的小人大概率舍不得,上個舍不得的小人似乎是阿爾瓦來自...】
“...還真是亂了套了。”
琴酒聽着腦子中不斷響起的那道分不清性别的聲音,再結合黑貓的一舉一動,哪怕再怎麽懷疑也還是落了幾分信任。
呵,這種情況下要麽是他瘋了,要麽,就隻能是真的了。
忽視掉琴酒内心的波動,黑貓倒是主動安慰起了縮在角落裏由于下意識說出了心裏話而默默自閉的夏目。
【别傷心了,我讓你摸摸,其實也不是不讓你抱,隻是你現在的狀态很不穩定哦~】
“...”
夏目沒有拒絕黑貓的提議,默默将手搭在了對方腦袋上揉了揉。
随即才看向了面無表情,但眼神中暗暗帶上了幾分爲難的琴酒。
“抱歉,剛剛動手用上了點小手段,副作用導緻一時間沒收住話,我沒事,至于祂說的那些話,你忽視掉就行...最好忽視掉。”
在黑貓都開始“造謠”的情況下,他也沒打算再遮掩什麽。
畢竟再繼續沉默下去,他怕等下真的會收到來自琴酒的安慰,又或者對方覺得自己快瘋了跑出去和伏特加換房間。
額,後者好像也不錯。
正好伏特加應該挺喜歡和小黑貓待在一起聊天的,而且爲人本分知道什麽該提什麽不該提。
就在夏目思考着換房間的可能性時,琴酒也對他解釋做出了反應。
“你似乎很敬重那隻新來的黑貓?”
不在意、重要人物、舍不得、阿爾瓦、狀态不穩定...
對于黑貓透露出來的這些信息點,琴酒就算再遲鈍,也能猜測到那個重要人物說的就是自己,而小人大概就是指夏目了。
小人...呵,還挺有趣的稱呼。
“哦,祂人、不貓太好了,所以我多了個信仰,祂現在就是我信奉的神。”
夏目望着黑貓的眼神多了幾分溫順,他抱起黑貓向琴酒展示了起來,那由于處在光線下而漸漸縮小成豎瞳的金色眼眸與黑貓相對應,再配合上一團糟而微微膨起的黑發。
活脫脫就像一隻人形黑貓。
“貓貓教,了解一下嗎?”
“...”
琴酒先是十分明顯地移開了目光,等了一會才再次回看向了夏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和對方久待,他果然還是跟着瘋了。
“不用了,貓你留着吧,讓它們離我遠點就行,我可不想沾上一身的貓毛。”
“哦。”
見琴酒不感興趣,夏目默默将黑貓放了下來,也不得不承認了黑貓剛剛的話,琴酒身上的确夠平和,仿佛透着一股平靜的瘋感。
還、令人挺舒服的。
...等等爲什麽他會有這樣的想法?琴酒真實咋樣他又不像黑貓一點不知道。
察覺到自己的異常,夏目連忙閉上了嘴,免得等下又一不小心說些不該說的東西,隻好借助第五日記叮囑小黑貓去送送黑貓,自己則直接躺下準備睡覺跳時間了。
而對于夏目的這個選擇,經曆了最開始對方獨自跑去廢棄區昏迷的琴酒也不意外。
沒一會兒。
伴随着燈被熄滅,掀開被子的窸窣聲使得夏目朝另一邊翻了個身,避開了面對琴酒的可能。
小黑貓被擠得差點掉下床,便隻好重新找落腳的位置,最終大大咧咧地在夏目的腦袋旁邊躺下了來,不過很快就被夏目拖回了懷中抱住。
“喵~”
“别吵...”
琴酒下意識地出聲制止了小黑貓繼續叫下去,但很快便意識到自己居然真的在和貓說話,沉默地看了眼縮在另一張床上的“兩隻貓”,自顧自地蓋上了被子。
他睡眠不深,但這對他而言并非一個壞習慣。
而在安靜下來以後,他也自然開始思考起了白天裏那些麻煩的瑣事,并借此放松着日常緊繃的精神。
神秘,他不在乎,那于他不過是毫無意義的麻煩。
神,他也不在乎,更何況對方還是一隻貓。
但他也很清楚夏目在接觸過這些東西後,身邊就不太可能一絲波瀾不起,正如前段時間接觸的傑克、僞裝而成的先知。
再到如今的黑貓以及對方口中的人名。
往後的麻煩隻會越來越多。
當然,若他想要借此更進一步去解釋那些東西,總歸是有無數的機會的,而且都并不困難。
...不過,是舍不得麽...
呵,那這麽久倒也不算白費功夫了。
琴酒心裏也感到一分悠然,他緩緩側頭看了眼睡姿格外乖巧的夏目,不得不承認也就這個時候對方看起來才像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
還有點營養不良。
冒出了一句不刻意的點評後,他重新閉上眼,意識也漸漸陷入了混亂。
——
“喂,琴酒,你真的會養小孩嗎?”
“這事還輪不到你來考慮,小鬼,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現在死在我手裏。”
“...哥哥,放心我很好養的。”
年幼時的夏目看起來很是無奈,臉上沒有任何掩飾的情緒,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害怕與忌憚,甚至還帶着一絲暗藏的崇拜。
就像一個真的小孩子。
...
“你跟丢了,沒有下次。”
“抱歉。”
伴随着一聲倒吸,鄭重的道歉聲将他的意識拉入了下一個時間線,但這次,夏目的臉上隻剩下了一成不變的冷漠。
對方隻是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角,亦步亦趨地追随着他的腳步。
卻還是漸漸落在了他的身後。
可他卻從沒有一次因此停下腳步,畢竟他很清楚,對方會跟上來的,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