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琴酒那邊…
看今天的情況似乎接下來并不打算輕易放他自由行動的樣子。
而蘇格蘭自從探望回來後便隻是呆呆地一個人守在實驗室内，哪兒都不願意去了，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麽。
弄得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做些小措施來避免對方可能存在的不适當行爲。
還是小黑好啊，就算眼睜睜看着他們在殺人，也沒有半句多言。
“信一？”
本體那邊，蘇格蘭見夏目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一副睡着了的模樣，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心中則思考起了他現在是該給對方蓋點衣物還是直接帶對方回卧室。
還真是，一點不怕自己感冒着涼嗎？
而夏目在聽到蘇格蘭的呼喊聲時，也迅速将意識重新回歸本體，隻是稍稍将心思放在了人偶那邊，用以接受基本的聲音之類的。
這也是爲什麽人偶那邊他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态的原因。
當然，也有減少耐久的緣故。
而在見蘇格蘭視角中時不時偏向卧室的舉動後，他也大緻能猜到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麽。
“沒睡，隻是在思考接下來的安排而已。”
夏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随後才繼續調侃起了反應莫名有些遲鈍的蘇格蘭。
“終于願意出來了？我還以爲你會在裏面待上一整天用來反思自己作爲一位警員，居然必須來幫助我這個罪犯才能活着這一事呢。”
“...在你這裏，我隻會是蘇格蘭而已。”
蘇格蘭沉默了片刻，默默糾正起了夏目的說法，好将自己同曾經的過往分割開來。
“而且你的晚餐還是我做的，我不過是回房間收拾了一下怎麽就成了自我反思了？倒是你，一直呆坐在這裏什麽都不關注的樣子，看起來隻會比我更加需要反思吧。”
“那等下我們出去走走吧。”
“我還是不出去了，畢竟我一個早就該死掉的人，一旦被發現對你的計劃也會有影響不是麽。”
蘇格蘭語氣有些低沉，似乎對于這件事仍有些耿耿于懷。
他靠着夏目的身旁坐了下來，由于這裏并沒有安裝電視等足以娛樂的事物，便隻是偏過頭望向了窗外，不主動去看身旁的夏目。
夏目沒有回話。
也隻是同對方靜靜地坐在了這裏，然後繼續思考起了自己的事情。
月色漸漸爬上窗戶照入室内，屋内一旦暗了下來便有些難以分辨事物，蘇格蘭又發了會兒呆，才主動起身去開了燈。
“信一，昨天早上說的失明與代價...可以告訴我嗎？”
“和你沒有關系。”
似乎是看出了蘇格蘭在擔憂些什麽，夏目也是直接了當的做出了回答，但很快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話語突然一轉。
“不過，如果我說真的和你有關的話，你會負責嗎？”
“...”
這次蘇格蘭的沉默有些久，久到夏目以爲對方不會再回答的時候，他那略顯暗啞的聲音才遲緩地響起。
“你希望...我怎麽負責？”
“嗯？”
夏目沒有掩飾自己的下意識挑眉的驚訝，他思考了片刻，突然直接動手将身旁的蘇格蘭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讓對方能夠清清楚楚地看清他的雙眼。
也讓他本身能夠透過自己的雙眼中映射的倒影看清對方的模樣。
他能看到對方的第一反應是躲閃着不與他對視，能看到對方在發現他眼睛的異常後而漸漸下壓的視線。
也能看到...
對方那張略顯不知所措的臉龐。
“你的眼睛很好看，要不就挖出來給我吧，怎麽樣？”
夏目松開了手，甚至輕輕推了一下讓蘇格蘭能順利擺脫對他的凝視，随後才再次微微合眼恢複成了最開始閉目養神的狀态。
不過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并沒有進行任何的隐藏。
而蘇格蘭在經過最開始沒料到夏目會有這出動作的呆滞後，也迅速反應了過來，默默舔了舔嘴唇重新朝着夏目身旁湊了過去。
他知道夏目是在戲弄他，但對方那雙灰色無神的眼睛也做不了假。
甚至他莫名有種感覺，就好像夏目并不是在看他的眼睛，而是在看自己，或者說...像是在看自己眼中所倒映出的他。
很奇怪。
但是對于這些奇怪的能力有所接觸的蘇格蘭其實并不能理解這點。
他看着再次安靜下來的夏目，最終還是收回了自己那帶着探尋意味的目光，再次将注意放在了其他的事物之上。
“如果真的與我有關的話，可以。”
“哈？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可是會當真的哦。”
聽着夏目用質疑的語氣說出的話，蘇格蘭也知道這小子是在等着他反駁的話語，便隻是低笑着想看看對方會如何讓這場小鬧劇收場。
“如果你不敢下手的話，我可以自己挖出來，然後再親手送到你的面前，如何？”
“...呵。”
你這家夥爲什麽不反駁我了？
換做平日裏到這裏不都該一笑而過了麽，難不成真的打算讓我把這個話題說死不成？這對你可沒什麽好處呢。
夏目冷笑了一聲，就差明擺着對這個答案表示不滿了。
但還是主動接上了這個話茬。
“那還真是可惜了，這還真和你沒什麽關系，畢竟當初的我做得很絕，就差沒把自己洗成什麽都不懂的白癡了，更是沒有留下一點有關你的記憶。”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便主動放出迷霧摸索着牆朝卧室走了去。
“對你， 我也懶得再說什麽‘你來做我的眼睛’之類的話了，想來你也不願意聽。至于讓我收起這些外在能力什麽的話，你也别提，我不想聽。”
話音落下，便是一道關門聲響起。
蘇格蘭沒有動作，隻是看着夏目離去後便收回了目光，仍靠坐在了沙發上沉默地望向了窗外的景色，過了許久才長歎了口氣。
起身關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内。
他知道自己是願意聽那些暗藏指代的話的，隻是對方不願意對他說而已。
而且...
信一，你的眼睛也很好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