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天将清晨襯托地仿佛傍晚般低沉，弄得人都恍惚起來了，不過從某種情況來看，這倒也算得上一個舒适的天氣呢。
蘇格蘭從夏目留下的信息中大緻了解到了如今的信息。
以及...
曾經的友人幾乎全部死亡，隻剩下了零仍在堅持着這件事。
“...唉。”
他凝視着資料中記載的地址長長歎了口氣，仿佛是将整顆心都伴随着這聲歎息而重重地落了下去，砸在胸腔内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現在，他應該知道夏目希望自己去做些什麽了。
三天麽...
在沒有身份證明的情況下，他隻能坐巴士過去了，再加上看望零需要提前做的準備，一來一回便去了兩天，還剩下的那一天想來也是特意留給他緩和情緒的吧。
還真是，計算得很好呢。
就和曾經一起生活時一樣，幾乎以某種潛移默化地形式安排好了他的全部，甚至還預留給了他适應的時間。
信一，好像也沒怎麽變化…
蘇格蘭恍惚了片刻，這種回到過往的直視感讓他有些觸動良久。
【“蘇格蘭，等任務結束後，我們一起去逛超市吧。”】
【“下不去手的話就以訓練的名義交給我來處理好了，别總沉着張臉，難不成你是想拿這副喪氣模樣去面對琴酒那家夥嗎？”】
【“我隻是來學技術的，你的抉擇與我無關，我也不會去幹涉任何的變動。”】
蘇格蘭仍記得夏目在說出最後這句話後，望着他的目光變得格外壓抑。
他能清楚地看見他的身影映照在了對方的瞳孔中，如同一盞刺眼而又閃耀的燭火般，讓對方不得不壓下目光來避開受傷。
而後還有用唇語說出的那句話——
【拜托，什麽都别告訴我。】
當時他隻以爲夏目是在暗示他自己身上有監聽設備，所以才會在這麽說，甚至在明知他來曆不純的情況下仍選擇視而不見。
而非直接向琴酒揭示他的警察身份。
可現在的話…
他想，夏目應該是知道自己早已脫離不掉這個組織了，所以才會任由他的那些暗中行動吧。
——對方早就做好了與組織一起消失的準備。
唉…
蘇格蘭再次長長歎息了一聲，收拾了一下自己情緒起身關好門，離開了這裏。
街上時不時會路過兩三個行人，卻也隻是匆匆忙忙地朝着遠方走去，各自守着自己那平淡的生活努力着活下去。
漫無目的的活下去。
躲避開明顯的監控設施後，蘇格蘭坐上了巴士，朝着墓園的方向一點點地靠了過去。
......
“早安呀，二位。”
那位靠在車門處煙霧缭繞的身影在聽到這聲招呼時緩緩吐出了一口煙氣，卻什麽都沒說，隻是看了眼帶着小黑貓朝他走來的夏目，松開手将煙仍在了地上踩了踩。
随後翻身上了車。
待夏目坐好并帶上車門後，琴酒才開口讓伏特加開車離開了這裏。
“爲什麽帶上要這隻黑貓？”
“和它說好了去哪都帶上它的，自然得帶上，一隻貓而已，不會妨礙你的計劃的，畢竟我隻會比它更麻煩，不是麽？”
對于琴酒的略微不滿夏目沒當回事。
就和他說的那樣，比起小黑貓，明确過表示半失明的他隻是更加麻煩，但琴酒不還是帶上他了麽。
這番話讓琴酒沒有再說些什麽。
不過途中，琴酒借着後視鏡觀察這夏目的舉動，倒是突然問起了上次遺留的某些疑點。
“你說的那藥，的确是有效的。”
是指下面研究的那些藥劑，亦是指夏目原先那用來糊弄他的眼藥水。
畢竟夏目有些時候的表現真的不像一位失明人士能做到的事情，比如查看信息，又比如觀察他的表情動向。
可那段時間他蒙住了夏目的眼睛，對方的表現也無可挑剔。
就...令人疑惑。
琴酒思考了許久，最終還是将其歸結于了那眼藥水的确有用，能讓夏目暫時恢複視力。
總不能和那隻突然出現的黑貓有關吧。
于是，便有了這次出任務的要求。
“自然。”
夏目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對方的猜想。
“我何時騙過你呢（雖然都沒成功就是了）~我們還是聊聊這次的任務吧，畢竟舞台的布置也已經接近尾聲，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呢。”
“你這段時間又弄了什麽？”
琴酒聽見夏目的坦白也留了個心眼，哪怕他其實已經從那些零散線索中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
馬上有大事要發生了。
而且...就是他身後這位搞的鬼。
“嗯？我以爲你已經察覺到了，所以才叫我過來的，不是麽？”
夏目擺出了一副無辜的模樣，再配合上小黑貓那微微歪頭的疑惑模樣，整個就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本身有任何的危害。
不過，這招對貝爾摩德倒是還算有用，但對琴酒顯然沒用。
“對你，直接詢問要比猜測來得管用。”
“...”
夏目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壓着琴酒不耐煩的底線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畢竟到了即将實行的地步本來就已經有點瞞不住的意思，再隐瞞下去的話，萬一誤打誤撞弄死了一批自己人就麻煩了。
“有地圖嗎？這裏，還有這裏，這一圈這段日子盡量不要靠近，做任務的話也最好避開。”
琴酒和伏特加看着地圖上被劃出的那個圈，眉頭也不由地皺了起來。
接着他們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由伏特加開口問了起來。
“白酒你是打算...”
“弄筆錢而已，一種傳染性較強的高熱病毒，已經在小鼠身上實驗過了，疫苗也已經準備好了，緻死率并不高，隻有百分之二三。”
“這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點？”
伏特加顯然是有些不太認同的模樣，就連琴酒的臉上都出現了思索的意思。
“一支原價可能隻有兩萬日元左右的疫苗，到時候能賣到五十萬左右，而且必須是人手一支，其中的暴利想來不用我說了吧。”
說着，夏目笑了笑，顯得越發悠然。
“至于其中不小心死幾個人什麽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