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看到信中那位自己在提及所謂的神時幾乎諱莫不言的态度,眉目不由地緊緊皺起,就連身後那已經占據住出口的黑色粘液狀的小家夥們都未曾注意到。
至于他被封存的兩段記憶以及過往,在此刻反倒沒那麽重視。
他了解的性格,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一旦真的需要遺忘什麽的話,自然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去将所有與自己有關的事物抹除掉。
信中也是這般寫到的。
因此他并不擔心這些過往會對他如今的處境産生任何的改變,反而是那位寫下這封信的、來自未來的我...
以記憶爲鎖,以生命爲匙,來試圖改變他的命運。
還真是...很難評說。
夏目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張殘缺的日記,似乎對方口中的回到過去,正好是借助的攝影師的技能,還有祂的能力。
然後又在這個時空殺掉了自己。
唉...
很混亂,這相當什麽的?我爲了改變過去的自己,殺死了自己的未來?
夏目揉了揉眼角,似乎對于這個發展有種不知該如何處置的意味,他應當接受這些過往與記憶嗎?還是接受這位未來的自己做下的做法?
神麽...他不是沒有接觸到,比如那隻黑貓。
而他現在在做的,也幾乎是同曾經或者說未來的自己那般,去試圖接觸祂們,去借助祂們的能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再次歎了口氣,夏目将這封信放到了手中燭台的火焰中。
任由其化作灰燼将一切隐藏。
而後才看向了附着在這封信下方的,那留給自己的系統說明書。
【解鎖角色最快的辦法,是舉行遊戲。可使用莊園的場景,亦可自行尋找遊戲場景,人數限制爲五人,在遊戲開始前應确保遊戲成員之間相互了解,合理安排每位玩家的任務,若是存在異數,可直接将角色本人安排進入遊戲。
注意,爲确保玩家的循環使用,切勿将恐懼值理解爲死亡...】
額?
才看了一段,夏目便聯想到了自己當時的做法,其實他是知道有恐懼值這一回事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如何設計遊戲又是一回事。
算了,人死都死了。
要不是他因爲那封信突然插手,安室透和約翰都得死!
夏目這一走神,也将心神從剛剛的那封信件中釋放了出來,自然也就看到了幾乎已經圍到了他腳邊的那些小家夥們。
它們的模樣大緻爲一隻大大的眼珠附着在了那堆黑色粘液上,其實看上去還是挺可愛的。
如果,數量再少一點就更好了。
“吱呀~吱呀~”
眼珠在粘液上滑動而弄出來的聲響很像塑料摩擦的聲音,聽着很是刺耳,可明明是這般詭異的場景,夏目反而感覺到了一股格外熟悉的意味。
他在這些小家夥身上感到了...喜悅?
呼——
看來他的确需要先找夜莺小姐了解一下這個莊園了。
“我們回去吧。”
夏目遵從着自己的本心對腳下的這些小東西說道,而它們也像是認同夏目的指令般搖晃着自己那本就不太穩定的身體,将那顆眼珠甩得差點墜落在地。
一條被隔開的道路出現在了夏目的面前,似乎在擁護着他的行動。
而一把貼着符紙的古傘則被其中一群比較機靈的小家夥叼着,送到了夏目的面前,仿佛在邀功。
“...做的不錯。”
“吱呀~吱呀~”
那群舉着傘的小家夥們在得到夏目的鼓勵時,突然蹦跶了一下将古傘抛擲到了空中又重新接住,看上去十分的高興。
隻是夏目一想到寄存于傘中的謝必安和範無咎...
噗嗤——哈哈哈~
他的腦子中莫名構思出了小黑小白那身形被抛到空中後愣神的表情,一時間沒忍住笑了出來,就連心情都變好了許多。
而後便注意到了,那在他笑出聲後開始微微抖動的古傘。
...嗯,好像不該笑的呢?
等這群小家夥将夏目送至房間後,便重新回到了黑暗的角落中,隻是走時似乎還有些微微不舍。
但夏目知曉隻要自己需要,它們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的。
然後就該是——
“夜莺小姐?”
夏目将古傘放在了書桌旁後又重新站在了自己的房間外的走廊處,嘗試性地呼喚起了夜莺小姐,腦海中開始思考起對方會以何種狀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隻是還未等他想到,一道成熟的女聲便從他身後的房間内傳出。
“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