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麽說,但約翰則是仍沉浸在麥克的那場死亡之内,他的腦海中開始不斷重複起麥克對夏目說的那些話,試圖從中找尋到任何可能的信息。
來證實,麥克究竟是真的死掉了,連同屍體被白霧之類的東西吞噬殆盡了。
還是說…
這不過是夏目想要他看到了的場面。
也是,他不該慌亂的,畢竟他向來習慣關注夏目的一舉一動,也早就已經足夠了解對方是怎樣的一個人。
約翰的目光凝視着身前夏目的背影,就連原本顯出不安的心緒也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一如以往那般。
“我隻是在想,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留在你身邊,那個人爲什麽不能是我?”
“…”
約翰的這出突然表态讓夏目下意識地踩了下刹車,在摩托車經過一陣搖晃後,夏目才重新穩下車身,繼續朝着既定的山内駛去。
爲了稍微符合基本的邏輯,莊園的落址被他放在了山上,因此他們現在正在出城。
越發罕見的人迹配合上晃晃悠悠的路燈,倒是陡然給人一種恐懼的意味,再加上被飚上速度的摩托帶起的風聲,與黑暗中偶爾傳來的幾聲貓頭鷹的叫聲...
一切的那般的相适配。
“說實話現在很想直接把你丢下去。”
夏目沒有回頭,但夾雜在爆裂的發動機聲中的低聲不滿還是傳到了約翰的耳中。
“别,我不說了。”
“這樣吧,反正你也要知道的,那我現在就給你講講麥克的故事吧。”
似乎是一直将約翰的疑慮看在了眼中,夏目也收起了一開始本着開玩笑的心态,同這位即将進一步接觸到第五内容的同伴,科普起了麥克的存在。
隻是這回過了許久,約翰才緩緩地悶聲應下。
“拜托我可不會哄人,再不高興的話我就不管了。”
“你說。”
在得到約翰回應後,夏目也沒再針對什麽,隻是從最開始說起了麥克的故事。
“麥克是喧嚣馬戲團團長收養的小孩,他天真活潑,也是馬戲團内最受歡迎的雜技演員,如果不是因爲一場慘案,他或許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
不該出現在這裏...
“運營問題,他們的财務出現了漏洞?”
聯系到麥克在死亡對夏目說的那些話,約翰自動腦補出了對方的故事。
麥克或許隻是一位爲了讓夏目接手那個即将衰敗的馬戲團,主動請求來讨好夏目的馬戲團成員而已,這樣對方的那些話也就能連上了。
爲難、隻是出來玩、不會打架但身手還算不錯、那些糖果與玩具、買下整個馬戲團、以及...
[“我讨厭這個家夥。”]
[“我以爲那你們相互很讨厭。”]
約翰回想起麥克直率地表達出自己的情緒的那刻,腦海中複浮現地卻是中彈時對方眼神中所帶上的無奈,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又該怎樣面對自己給出的這個答案。
是他,直接推動了麥克的死亡...
不是任務亦不是目标,僅僅隻是因爲他的突然出現,打斷了夏目原本的計劃,他們之中便不得不有一個人需要選擇離開。
那如果輸的是我,那槍口對準的,也會是我嗎?
夏目給了約翰足夠的思考時間,直到約翰的情緒不知爲何低沉了下去後,才繼續出聲道:
“當然不是。”
讓約翰不清楚對方回答的究竟是前面那個問題,還是後面他想要問出口,卻又不敢将之暴露在明面上的那個問題。
而夏目的聲仍在繼續響起。
“是一個中途出現的女人讓馬戲團内部出現了矛盾,最終那個馬戲團消失在了一場大火之中,除了麥克外,‘幾乎’所有人都死在了其中。”
“...然後呢?”
雖然故事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發展,但約翰能感覺到這個發展似乎對于麥克而言,會更加讓其無法接受。
“然後啊,麥克答應了莊園的邀請參加了遊戲,在他的那場遊戲中他再次看到了那個造成這一切的女人,以及馬戲團曾經的那些好友,于是原本打算複仇的他放棄了,并将自己也送上了死亡的火焰中。”
“等等,你是說,他早就死了?”
約翰在得知這個信息時一直搭在夏目肩膀上的手不由地向下壓了壓,就仿佛是知曉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一樣。
“正如你想的那樣,現在好受點了嗎?”
“也就是說,他口中說的好不容易出來玩一天,是指他死而複生的意思?”
“你可以這樣認爲。”
夏目直接召喚出了代表着麥克的身份牌,用白霧控制着這張牌飄蕩在了他周身。
那是一張紅心A,中間的圖案則被替換成了身着白色打底的花花綠綠演出服的麥克,看上去格外的喜人。
“他們是曾經的莊園遊戲的參與者,也永遠被困在了莊園内,成爲了其中的一員,所以約翰,你會想成爲哪張牌?”
“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沒有。”
見約翰極其具備自知之明,夏目也沒有再繼續吊着對方的胃口,繼續說道:
“這是上一任莊園主留下的,如果你也會成爲這樣的一張卡牌的話,或許這些都和我沒有關系,畢竟那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
“那算了。”
在最開始激動後,約翰也稍微喚回了自己的思維,自然也注意到了夏目口中那永遠被困在莊園的前提條件。
“我可不想讨好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家夥,隻是爲了能離開莊園玩上這麽一天,最後還要因爲不想做什麽事而被對方親手殺掉。”
“...你是在諷刺我?”
越聽越不對勁的夏目不由地皺了皺眉,但基于對方說的的确是站在對方角度上的事實,他也沒打算反駁什麽。
隻是将之換了個角度又說了一遍。
“但如果有人答應我讓我擺脫白酒這個身份,并爲我解決好所有的後續問題,我想我應該不會拒絕稍微在那個人面前展現出自己的乖巧與善良。”
說到這裏,夏目輕輕笑了笑。
“約翰,說起來你參加那天的遊戲是因爲我的要求,自然不清楚其他人的邀請函上,最開始參加遊戲的勝利結果會是什麽。”
“那麽,如果說我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你會想要什麽?”
實現願望...
約翰偏過頭看向了周圍的場景,此刻的他們已經進入了大山的深處,他也已經能看到這條路的盡頭處,那道早已蔓延上了無數藤蔓的鐵質大門。
他一個目标都已經不再明确的家夥,又有什麽願望需要夏目來幫他實現呢?
“…你确定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