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在得到自由行動的許可後,也沒有坐以待斃的打算,直接起身探尋起了這間實驗室内的物件,試圖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一些,足以他了解到爲什麽夏目會有這樣一間實驗室的線索。
畢竟在他的認知裏, 貓少年仍保持着不問世事的神靈形象,不可能,也不該存在于這樣一座實驗室。
除非...
這是有人主動将夏目帶入世的地方?
在想到這種可能後安室透不由地沉默了片刻,畢竟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就可以理解爲什麽夏目會對人類存在敵意了。
會是因爲這些違法的實驗麽?
實驗室内的物品似乎都已經經過了處理,那些可能提取出信息的标簽都已經被撕掉了。
漸漸地,安室透将目标放在了夏目口中不可觸碰的櫥櫃上。
他其實能大概猜到其中的東西,不外乎一些常用藥物,幾把手術刀鉗,以及一些針管與...可能存在的藥材記錄資料。
要打開嗎?
這個問題安室透隻思考了片刻,便直接做出了行動。
他打開了那扇櫥櫃的櫃門看向了裏面的東西,而其中也不出意料的、的确是他猜測的那些東西,不過倒是還多了個雜物。
一個很像是傑克的玩偶。
但比起真人,這個玩偶倒是可愛多了,甚至它胸口的領結上還别着一朵鮮紅的玫瑰。
從那朵玫瑰的鮮豔程度可以看出,很顯然是最近才放上去不久的,這也讓安室透不由地懷疑夏目不讓他打開這個櫃子是不是就是因爲這朵玫瑰的原因。
它被放置在了一堆白紙上,就這麽靜靜地坐在那裏。
就仿佛...
正在看守着這些資料。
安室透沒有再繼續去觸碰那些資料,他似乎隻是因爲好奇打開了櫥櫃看了一眼而已,随後便重新帶上了櫃門,将一切恢複成了原樣。
這間實驗室的内容他已經基本了解過了,那接下來就是外面的生活區。
他先是回想了一下夏目當時的話,确定對方并沒有說不讓他離開實驗室後,便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生活區的布局同時是十分常見的室内簡潔裝修。
其中并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細節。
同時窗外的夕陽伴着樹蔭很是唯美,沒了隔音效果的室内偶爾會傳來周圍一些屬于生活的聲音,顯出格外的溫馨。
隻是,他并沒有在客廳看見夏目的身影。
角落并沒有安裝什麽明顯的監視器,雖然不排除暗中可能有,但那扇通往外界的門就這麽擺在了他的面前,等待着一個人來開啓。
這麽,相信他的嗎?
安室透在意識到這點後腳步頓了頓,眼神中帶上了一絲絲糾結與疑惑。
他雖然仍不确定爲什麽夏目沒有殺了他,但如今逃跑的機會就在面前, 他似乎...沒有理由可以拒絕掉這個難得的機會。
或者隻是打開門看看自己的位置什麽的...
…算了。
輕歎了口氣,安室透最終還是打消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他已經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一旦逃跑的話,哪怕他真的從夏目手中逃了出去,那他在組織那裏的身份,連同安室透這個身份都必須全部作廢。
安室透清楚他不可能這麽做。
目光重新放回眼前的狀況上,這是一間單人的出租屋,客卧已經被改裝成了實驗室。
那麽,夏目的位置如果不在客廳,就隻會在主卧了。
這般想着,安室透直接朝着主卧的方向走了過去,途中路過廚房的時候他也順勢看了眼,可惜近乎嶄新的爐竈與空曠的冰箱讓他徹底放棄了繼續探尋下去的準備。
這可一點不像是住了人的樣子。
卧室的門并沒有鎖,輕輕一推便可以打開,而其中的夏目則仍如同一開始醒來時那般,安靜地趴在了書桌前。
一副仿佛睡着了的模樣。
隻不過位置從他所在的解剖台,換成了卧室的書桌而已。
安室透看着又在睡覺的夏目,遵循着對方“不要打擾我”的要求下意識地放輕了動作退了出去,等重新帶上門後,才自顧自地走到了客廳坐下。
然後,看向了自己那隻被紮了好幾針的手,沉默着沒有動作。
他突然便有些理解爲什麽夏目當時會趴在他的身邊了。
原來一天到晚都待在這裏睡覺麽...
就像,一隻真的貓一樣,隻有到了覓食的時候才會動一下,不過現在要覓食的,似乎...是他。
等等,如果不讓他離開的話,他吃什麽?
這裏可沒有食物。
安室透在注意到這個真正意義上緻命的問題後愣了一下,又重新起身打算找上夏目處理一下這個問題。
畢竟對方再睡下去,就真的要見不到他了。
“喂,貓,醒醒。”
安室透先是站在門口輕輕喊了一聲,在夏目仍沒有任何的動作後才走了進去,拍了拍趴在書桌前的那道人影,試圖将其喚醒。
可明明在他醒來的瞬間便可以察覺到的夏目,此刻卻仍沒有給予他任何的回應。
“醒醒?”
也是這時,他才發現眼前少年模樣的貓根本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
怎麽回事?
安室透連忙拉過了夏目的手臂将其提起來,冰冷的觸感映照着他的想法,而最終讓他确定下的,是那道原先被隐藏在衣領下的,脖頸處被劃開的衣物所代表的刀口。
哪怕下方的皮膚已經被夏目用繃帶給遮擋了起來。
但安室透從衣物的損壞程度并不難推斷出那道傷口的深處——
那足以緻命。
可就在他打算進一步去探尋自己的想法時,夏目也終于抽出了時間來處理一下這件事。
“放開我。”
少年的聲音仍然像最開始那般有些沙沙嘶啞,不過這次安室透倒是知道了這是因爲何種原因,畢竟那道傷口的确可以傷到氣管。
雖然安室透完全可以借此提出一些想了解的事情,但他沒有那麽做。
隻是順着夏目的話松開了自己的手。
同時後退了一步微微擡起雙手,展示着自己的無害。
“我隻是想叫醒你,如果打擾到你的話,那麽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