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猶豫片刻後,關于夏目身份的這個問題還是被約翰擺到了明面之上,作爲确認這場“幻象”的關鍵點。
“你...真的是修作嗎?”
“是,也不是。”
“什麽意思?”
“這不很明顯嗎,這隻是一個人偶,和白霧相同性質的人偶。”
“人偶...”
約翰口中下意識咀嚼起這個詞,他自然能聽明白夏目的意思。
對方并沒有親自前來,這隻是一個沒有生命的人偶,同身爲監管者的傑克、近乎萬能的迷霧、極通靈性的黑貓一樣,是——
那所莊園的産物。
“謝謝。”謝謝你沒有打算放棄我。
約翰沒有打算繼續深究下去,他忍不住側過頭去小心翼翼地觀察着這具人偶,思考起夏目是如何做到控制的。
畢竟這人偶的動作靈活到就好像真人一樣。
“真的感謝就别再做出這些讓我感到麻煩的事情,伊萊已經将這一切全部告訴我了。”
“我…你,你都知道了麽…”
在聽到夏目直接挑明他的那些小心思時,約翰語氣頓了頓,下意識撇過頭不敢去看夏目。
隻是很快,夏目接下來的話便又重新拉回了他的視線。
“不知道。”
“?”
“你們的交談内容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至于你喜歡我這件事,誰都能看出來好吧,你的眼神太明顯了,那不是對待所謂的上司的讨好。”
夏目也懶得再維持着這些隐藏在暗處的情愫,直接将這段不該存在的關系擺在了明面上。
畢竟,情愛什麽的,還不是他現在需要考慮深究的事情。
那太耗費腦容量了,會使一些簡單的事情變得格外複雜,而他需要留着這部分腦子去處理别的事情,比如——
第五莊園。
“但謝謝,我不接受。”
夏目直截了當的表達了自己的态度,沒有再讓約翰存有任何希望的可能。
“原先我是想過這其中是否有可利用的契機,但後來覺得根本沒這個必要,感知會影響理智,就像你現在做的這一切,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啊...”
約翰在面對夏目的坦白時内心慌亂了片刻,但他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答案。
這個...他早就清楚的答案。
“不,至少在美國時我隻當你是爲了利用我加入組織,直到——你緊随着我來到了日本。”
“這不符合任何一個以利益爲主的人的做法。”
夏目沒有在意身邊之人異樣的目光,他擡頭望向地下那間代表着保安室的唯一的光亮,帶着約翰直接走了過去。
期間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畢竟,想來此刻的傑克應該正已經開始追逐那些屬于他的那些“娃娃”,而非在意被自己帶走的淘汰的約翰。
他将約翰帶到了保安室,裏面的監視器仍在正常工作。
爲他們展示着其他玩家的處境。
此時的夜色已經變得越發凝重,而保安室的光就仿佛那高高在上的觀賞台般,讓其中的人足以掌控如今所有人的動向,并随意做出評價。
夏目目光注視着顯示屏,手卻指向了出口的位置,示意約翰自行離開。
“你已經被淘汰了,離開這裏。”
“我想知道,如果這麽簡單就可以讓我離開的話,當初,爲什麽硬性要求我參加遊戲?”
約翰看着自始至終都表現得格外疏離的夏目,問出了自己在對方出現時便産生的疑問。
爲什麽...
要中斷他的這場遊戲?
約翰看着顯示屏上顯出絕望與瘋狂的玩家,心中很清楚夏目最開始對他的處理絕不會如此簡單,簡單到——
他僅僅隻是受了傷,便被對方直接親自現身并帶走。
“因爲我不想賭,你是否會是日記中的那個人,也不接受,自己會成爲日記中的那副模樣。”
“什麽日記?”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
夏目側頭斜看了約翰一眼,眼神中帶起了絲絲壓抑的殺意。
就好像在看什麽麻煩的敵人,而非自己剛剛救下的下屬,而這眼神也讓約翰感到了夏目對他的這番動作的由衷厭惡。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現在,滾。”
“再讓我發現你和先知有什麽交易,我會直接讓傑克弄死你,我——說到做到。”
其中警告的意味空前凝重,而約翰也知道這絕不是在開玩笑。
最終,約翰拖着傷獨自離開了這座遊戲場,在夏目的主動參與進遊戲的情況下。
可遊戲還在繼續。
夏目看着顯示屏上的一直在原地打轉的安室透,又看向另一邊已經“祭天”的千木,不由地冷笑一聲。
現如今,小黑貓認定的赢家已經全員陣亡了呢。
還真是...
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呵,兩個沒用的廢物,一個心思用錯了地方,一個分不清懦弱與勇敢的界限,可惜他當時還挺看好這兩人的。
那麽,也是時候準備收尾了。
三選二麽?就讓他期待一下,誰會成爲這最後的赢家吧。
——
【還有十分鍾遊戲就會宣布結束,溫馨提示目前所有棋子已找齊,且已經有兩名玩家被淘汰,】
【那麽,将棋子還給傑克結束遊戲,還是将所有人拉上墊背的選擇權,就在你們自己人手中了。】
——
在遊戲的另一邊,亦是直面傑克的柯南一組。
此刻的處境也不算好。
柯南是眼睜睜地看着千木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憑借着身形躲藏在暗處的他震驚地下意識拿手捂住了嘴巴,争取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響。
他的面前,是握手着槍械、摔坐在地的電梯小姐。
她正不信邪地将自己的子彈傾卸在了不遠處的傑克身上,做着最後的努力。
而一旁倒下的千木身上則緩緩冒出霧氣朝着傑克飄去,就好像在被對方竊取着最後的靈魂,正如一場微不足道的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