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下意識地摸向了懷中的那枚從貓頭鷹那裏換來的黑色棋子,本能的求生讓他不斷去設想該如何停下腳步。
然後,将棋子交給傑克。
隻是最終這一切的猶豫,還是被腦海中回響起的那聲自帶嘲諷的冷笑給壓制了下去, 那聲——仿佛打着能接受他一事無成的旗号的輕笑。
不。
如果還回去的話,這場遊戲可就被迫提前結束了,這可不符合他所追求的結果。
而且...他也想要一個答案。
這般想着,約翰悄悄放下了觸摸着棋子的手,目光再次望向四周,尋找起能拖延住傑克靠近的方法,繼續奔跑起來。
不知何時,安室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身邊。
白色的迷霧如同電影院的幕布般,遮擋着他視線的同時,也在探尋着他的内心。
就好像在問,主動選擇闖入這場遊戲的你做好準備觀看這場名爲未知的電影了嗎?至于它的代價,想來你應該很清楚了。
是迷失哦。
隻是,約翰在感知到這個想法時還未來得及反應,幻象...便已經出現。
一道籠罩在迷霧之下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不遠處,而伴随其一同産生并發出的,是約翰格外熟悉的聲線。
“約翰,我這不聽話的弟弟啊,玩夠了也該回家了吧。”
“...約書亞?”
約翰被迫停下來腳步,看向了前方那道仍顯得朦胧的身影。
而那道身影似乎并不着急現身,隻是做出了擡手扶眼鏡的動作,表現出十足的無奈。
“是我,有人通知我帶你回美國,這裏并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約書亞輕歎了口氣,一步步走到了約翰的面前。
與約翰有七分相似的面容證實着他的身份,不過臉上那架金絲細邊的方框眼鏡倒是讓他的氣質多出了幾分沉穩端正。
就像久居高位的責權者。
他将手搭在了約翰的身上,語氣也變得有些語重心長。
“雖然你并沒有爲這個家族付出什麽的,但既然你享受了來自布萊裏家族的資源,就應該明白我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好歹也該懂點事了吧。别再給我添麻煩了,好嗎?”
“...”
原本帶着警惕心的約翰在聽到着熟悉的勸說時并沒有接話,但沉默有時候除了代表無助外,還代表着默認。
約書亞又歎了口氣,繼續勸說道:
“難不成你還當真喜歡上那個小男孩了?借口重複得多了不代表那會一定成爲現實,我還不了解你嗎...”
“别說了。”
約翰想要強行打斷眼前之人的話語,他甩開約書亞的手,不由地後退了幾步。
但那些話還是傳到了他的耳中。
“...騙騙外人也就算了,你怎麽連自己都騙起來了,當初不就是你和我說的,是想要借着那小子的關系進入這個地下組織而已麽。”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系?”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約翰隻是下意識想要反駁約書亞的話,根本沒有意識他的哥哥怎麽可能毫無消息的跑到日本來。
還...在此刻出現在了這裏。
“這樣嗎,唉,那我就隻好……親自動手清理門戶了。”
說罷,還未等約翰意識到這句清理門戶究竟代表着什麽,眼前的約書亞就已經迅速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慢悠悠追到他面前的傑克。
沒有多餘的言語,一隻鋒利的指刃熟練地劃破撕裂衣物與皮膚,紮進了約翰的胸膛。
然後拔出。
約翰沒有提起任何試圖反抗欲望,他隻是恍惚着,順勢跪倒在了地上。
仿佛還未曾從幻象中蘇醒。
那枚黑色的棋子順勢跌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回響,但上面附着的血液煞是鮮豔,如同爲其刷上了一層仿若保護色的紅漆。
刺骨的疼痛将約翰的認知稍稍喚回,而眼前的“傑克”似乎并不打算第一時間弄死他。
對方撿起了那枚沾血的棋子,略顯嫌棄地甩了甩上面的血漬。
“原來你的血,也是紅的嗎?我還以爲會是黑色的呢。”
而恍惚中的約翰在聽到這個聲音時莫名瞪大了雙眼,他望向了眼前之人,眼神中帶着些許不可置信。
那是,安室透的聲音。
爲什麽約書亞會是傑克,會是…安室透?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覺麽……
還是…塞壬之歌!
在意識到這點後,約翰掙紮着站起身來在安室透的默許下朝着原先逃跑的反方向跑去,朝着…原本逃離傑克的方向跑去。
“啧,幻覺什麽的,還真是難辦呢。”
安室透也搖晃了下越發沉重的意識,收起随身攜帶的匕首。
他打算先離開這裏,再帶着黑色棋子去和柯南他們集合。
而約翰那道逃離的身影在他眼中不斷變換起來,一會兒成了與他揮手道别的曾經的隊友,一會兒成了一道身着白大褂的倩麗身影,一會又成了即将追上他的傑克。
讓他分不清哪些是幻象,哪些是真實的。
又或者,都是假的。
幸而他的藥效發作時間要比約翰晚上不少呢。
一開始在約翰停下的時候安室透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他也稍稍停下了腳步,打算查看起對方的情況。
随後才發現約翰陷入了幻象,看着他不斷後退的同時,口中還念叨着什麽讓他閉嘴。
而他也在恍惚間,差點陷入幻象。
不過。
這倒的确是個方便動手的機會,于是他沒有猶豫地取出了随身的匕首,紮入了約翰的胸腹部。
原本他是瞄準心髒的,但不知爲何約翰突然劇烈掙紮了一下,再加上迷霧的影響也逐漸在對他生效,才導緻他紮歪了。
随後在血腥味與發現棋子的雙重刺激下,安室透隻感覺自己的腦子變得格外混亂。
不安促使他想要逃離這裏。
約翰便是趁着這個時機逃走的,但安室透并不在意了。
先不說他再逗留下去會不會面對和約翰一樣的結局,就約翰如今的傷勢,再加上已經沒有了能夠保命的棋子。
他可不覺得對方能活下來。
除非…
那幕後之人願意爲了這個小小的工作人員直接中斷這場遊戲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