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木頓了頓,也漸漸停下了繼續躲避的腳步。
他知道他不可能拒絕對方提出的這個提議,更何況怪物想要殺掉他輕而易舉,那答應怪物一定是他的唯一能赢的方法了。
“那...我能做什麽?”
【其他的玩家應該都在找你。】
“找我...他們需要我手上的線索,你是希望我隐藏自己的線索?”
千木很快便理解了傑克這句話的真實含義,這段時間跟着川田警官無意識大量接觸各種刑事案件的他其實已經有了基本的屬于自己的思考能力。
畢竟他的案件就已經被反反複複地讨論了數次。
他很清楚一旦缺少了某個關鍵線索,最終的結果會與真正的答案之間産生多大的差異。
隻是,傑克接下來的話又一次打破了千木的想法,一如提出交易的提議這般,讓他根本想不明白傑克爲什麽要這麽做。
【不,我要你加入他們,然後協助他們找到隐藏的棋子。】
“爲什麽…”
【你們有你們的規則,我自然也有我的規則,而在規則生效之前,才是我的主場。】
傑克并不介意和千木多聊一會兒,反正他也需要等待指定的時間到來,以依照規則的要求。
【你要做的隻是找到棋子,然後帶着棋子躲起來,我想這對你而言并不困難。】
“你想拖延時間?”
千木在聽到躲起來的時候便意識到了傑克的真正做法——對方希望借他來拖住遊戲使之不會那麽快結束,從而達到延長行動的結果。
也就是說,一旦棋子交到傑克手中,這場遊戲就算結束了。
也就是說。
他完全可以在傑克的幫助下搶到棋子,并提前終結掉遊戲,獲得勝利。
千木很快便意識到了這場交易究竟代表着什麽,可傑克爲什麽會放心将終結遊戲的選擇交給他,就不怕他違背交易嗎?
而且其他人…
【呵,别忘了這場遊戲可有兩枚棋子呢,而你隻需要帶着一枚棋子躲起來,讓剩下的人去争奪另一枚棋子就行了。】
傑克自然是看出了千木的糾結,“好心”地提醒着對方不必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況且,這隻是一場小測試,要知道通過的人越多,真正參加莊園遊戲的人也就越多……】
“我答應你。”
還未等傑克将莊園遊戲與最後的願望聯系起來,千木便已經出聲答應下了來自傑克的交易請求。
他必須前往莊園參加遊戲。
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實現他的願望,才有機會…拯救他已經支離破碎的人生。
看來,他又一次得從尋找寶藏的勇士,變成守着寶藏的“怪物”了,不過媽媽,這次怪物可不會再自己跑出來了呢,要……
你親自來找。
……
畫面再次回到其他人類這邊。
位于五樓的安室透正快速奔跑向中央的扶梯處,打算借此直達六樓的位置,然後完成自己的那部分任務。
他一邊奔跑一邊從懷中掏出了手機,準備趁着好不容易隻有一個人的情況下,嘗試聯系起自己的聯絡警員風間徹,将這片區域先暗中包圍起來。
這樣無論遊戲的結果如何,他都能保證其中的人能全部活下來。
當然,除了約翰。
這個人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放過的。
先不說約翰在這個遊戲内的重要地位,就單單上次他查出對方參與的那個處理伊藤百二的任務中殺害的警員,都讓他感到十足的憤怒。
可他卻隻能将其隐藏在心中,眼看着這個殺人犯仍笑嘻嘻地在他面前自由活動着。
而那個特意将約翰當個誘餌推出去的幕後主使,也讓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就仿佛當初在面對起苦艾爾時那般的被動。
安室透不明白,這樣的人才爲什麽總喜歡遊走在法律以外呢?
如果他們警方也能有這樣的人才,那這些黑暗勢力就可以進一步被針對被限制,甚至直接一口氣将其覆滅掉。
爲什麽……
可惡!
安室透仿佛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傷勢般,又一次加快了自己的探索腳步,而未處在服務區的信号也讓他再一次加重對這個莊園的重視度。
直到突兀的血腥惡臭味傳來,才阻擋住了他的腳步。
這裏,死人了。
那原本位于六樓的黑衣人屍體不知被誰挪到了扶梯附近,強烈的腥臭味甚至傳到了五層,讓人感到十足的反胃,甚至打心底産生了不願接近六樓的想法。
安室透沉了沉心,腳步隻是微微一頓,便接着按照原先的速度向着六層奔去,甚至還帶起了一絲希意。
如果能真的找到線索對他而言如今便是最好的結果。
至于這些難以忍受的氣味,他幾乎都快要聞慣了,又何嘗差這一次兩次呢?
當然,他也自然不會忽視掉搜查屍體的機會。
可不知是擺在面前的線索讓安室透莫名放松了警惕心,還是格外難聞的氣味擾亂着他的心緒,使他不小心忽視掉了爲什麽這裏會出現屍體的緣由。
但很快,這道格外明顯的陷阱便迎來了它的第一個挑戰者。
安室透在看到那兩具屍體的時候便已經提高了警惕心,但很可惜,這場黑暗的環境帶來的緊張氛圍反而促使了陷阱的發作。
伴随着視線的模糊,将這歸于傷口原因的安室透隻感覺眼前的這兩具屍體漸漸變得熟悉起來。
似乎……是他認識的人?
而當這個想法出現後,哪怕他心中告誡着自己這可能隻是幻覺,但還是沒忍住将屍體翻轉了過來,查看起了那張越發熟悉的臉。
是…松田陣平那個家夥。
爲什麽…爲什麽他的屍體會出現在這裏?爲什麽……該死的混蛋,啊——你究竟、還要玩什麽把戲!
安室透在看到曾經好友的屍體那刻,腦海中的那根弦差點直接崩塌,但僅存的理智仍在告誡着他。
要冷靜。
不能沖動,否則就中了那些人的圈套。
一定、要冷靜!
可那緊緊咬緊的牙關還是暴露了他的心緒,他隻知道原本應該得到安息的摯友,因爲他的緣故出現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