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各自的副作用。
琴酒沉默地看着這張極爲詳細的筆記,又聯想到上次夏目入院的原因,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他或許應該明白爲什麽夏目會和研究組走得那麽近了,對于那些藥物的研發,很可能也和對方自己正在服用大量藥物有關。
而他,自夏目回到日本這麽久,對此都幾乎一無所知。
他應該對此感到愧疚嗎?以作爲對方監護人的身份;還是應該感到不安?由于對方所表現出來的隔閡與隐瞞。
琴酒輕輕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否認自己的想法,随後他面無表情地将手中的物品回放了桌面,起身朝着樓上走去。
幸好,現在他倒是有時間去好好了解一下他這位遠出重洋又執意要回來的小弟了。
别讓我失望啊,黑澤信一。
我這…沒用的弟弟。
而樓上的小黑貓見琴酒有所動作,也迅速打起了精神繼續蹲坐在了上層的樓梯口處,用低沉地嚎叫警告着對方的不斷靠近。
“喵嗚~”
退後,不要再靠近了喵!
“滾開。”
隻是琴酒可不像是會在意一隻貓的感受的良善之人,或者說哪怕現在是一個人擋在他的面前,那對方得到的呵斥應該會比一隻貓更嚴重。
又或者說,如果真的有一個陌生人出現在他面前,該離開的就是他了。
因爲他會迅速幹掉那個人,然後将這裏劃入不安全的标記離開,當然,夏目也将承擔無故把陌生人帶入安全屋的懲罰。
“喵~”
小黑貓還想再努力一下,但伴随着琴酒眼神狠厲地掏出手槍,它也隻好避開鋒芒,緩緩後退到了夏目的房間門口,以讓出其他的位置。
萬一這隻白發喵隻是想去其他房間呢喵…
而琴酒看着這隻被夏目飼養的通人性的黑貓,不由地冷哼一聲。
貓可不會像人那般隐藏自己的情緒,那就連身邊飼養不久的野貓都對他有着如此大的敵意,夏目本人的态度他似乎也不難猜到了。
真就這麽恨他麽?
琴酒前進的腳步因此頓了頓,這個猜想讓他不得不重新評估起夏目的危險程度。
若不是夏目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他們之間還存在着極少許來自親情的關聯,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憑借這個猜測對其下死手了。
他是不介意陪對方玩什麽貓抓老鼠的戲碼,但這并不意味着他不重視自己的安全問題。
否則那些鬓狗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能抓住他的機會。
這般想着,琴酒便沒有在斥退小黑貓後順勢收起自己的手槍,隻是垂下手借着黑色風衣隐藏自己的動作。
然後再一次朝着小黑貓的方向走去。
樓下客廳的燈光孤零零地照耀着,伴随着小黑貓的低吼聲仿若搖曳,他們這一出的動靜可不算小,卻似乎完全影響不到樓上的人的休息。
就連該有的查看都未曾出現。
琴酒身爲一個遊走在刀口的獵手反應也不遲鈍,很快他就察覺到了夏目應該并沒有如對方口中那般待在這裏。
那這隻黑貓又爲什麽要守在這呢?
……說起來,最近夏目去哪都帶着這隻黑貓,以至于才會讓他覺得黑貓出現在這裏一定代表着夏目也會在。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陷入了思維的誤區,琴酒不知爲何反倒稍稍松了口氣,就好像有些慶幸起自己還未曾找上對方。
如同仍在進行着某種雙方默許的約定,互不關心,互不打擾。
畢竟,他目前還真不确定自己在知曉了這一切後,又該如何面對如今的夏目。
上次他隻當夏目本身過于脆弱,又因爲有外人插手,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他身爲局外人,自然能做到心安理得地去看戲、去指責對方。
可當答案一次又一次指向他本身時,他反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哼…何必,走一步看一步吧。
琴酒深吸了口氣,沒有在理會小黑貓的存在,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而也正是因爲這個舉動,讓他看到了那扇被打開的畫室的門。
那扇前幾日他來時,被緊緊鎖上的門。
裏面是什麽他自然是知曉的,畢竟在夏目剛回來的時候,對方送他的那副見面禮就放置在了那間房間中,是…那幅坑了他一百萬美元的畫。
這筆錢他自然是真的打給了對方的,再怎麽說他還沒到這點錢都拿不出手的地步,哪怕這不過是夏目的一個玩笑。
——那幅畫很明顯就是爲他而準備的,自然不可能真的按什麽市場價來算。
這般想着,琴酒突然轉了腳步朝着那間原本放置畫作的房間走去。
門是誰打開的自然不用懷疑,而這也就代表着夏目又有了新的畫作,再結合上上次那幅畫作對他造成的恍惚感,琴酒瞬間便決定進去瞅瞅。
滿足自己的好奇是一回事,更重要地則是看看那小子最近就在忙着坑害誰。
畫室的白熾燈被打開了,正面通透地落地窗使得畫室的全貌幾乎完全彰顯在了外界的視線中,讓琴酒有些不适應。
畫室中央的那張唯一的座椅前則正好擺放着一幅被白布遮擋的畫闆,與上次見到的場景十分相似。
落後于琴酒一步的小黑貓則跟着琴酒地腳步同樣緩緩踏入了這間采光極好的房間。
“喵~”
就在小黑貓不知道該不該有所阻止時,突然就停下了所有動作,隻是靜靜看着正打算上去揭開畫闆白布的琴酒微微歪着頭,似乎在傾聽着什麽。
而琴酒自然是注意到了小黑貓這仿佛賣萌的動作,他先是迅速觀察了一番周圍的情況,見沒有異常後,才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畫闆上。
隻是就在他即将揭開白布時,一道尋找許久的聲音卻是不出意料地打斷了他的動作。
“你應該知道它的特殊性,這是打算連毀我兩幅畫嗎?”
等琴酒回頭,便看到了扶着牆倚靠在畫室門口的、正不斷揉着眼睛的夏目。
幸而琴酒也沒打算真的那麽做,便在夏目友好的詢問中主動放下了抓着白布的手,反過來質問起了夏目的問題:
“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