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走下樓的腳步略微一頓,對于最後那個任務他倒是有些過于在意,畢竟第一個任務相當于白送,第二個則是他早就猜到了的舉辦遊戲。
而最後這個任務,和他原先看到扮演度後的猜想需要有人來扮演曾經的第五角色的想法有些類似,又不完全一樣。
尤其是任務描述中提到的釋放,很顯然和他一直在做的收集身份牌并不同。
不然明明他有兩張求生者牌與一張監管牌,可上面顯示的數據卻是反過來的1和2,再結合上任務二的描述…
他猜想應該是和那所謂的替身條件有關了。
求生者隻有他在進行扮演,身份是先知,而監管者則是約翰和普魯托,正好符合任務上标注的數字。
想來應該就是這樣了。
就是,不知道那位前任莊園主給我留了些什麽有意思的東西了,竟然還值得系統特意播報出來……
思考的時間并沒有消耗多少的時間,很快,夏目便已經走到了入戶廳前。
他看了眼右側的回廊,沒有猶豫地踏了進去。
在第五人格的遊戲中,缪斯回廊可不止是一條擺放這各式名畫與雕塑的走廊而已,他需要尋找到抱有樂器的石像,再将石像的豎笛按照指定的旋律吹響後,即可打開秘密入口的大門。
打開那間爲探尋者展現出的,曾經莊園的居住者——奧爾菲斯的過往。
奧爾菲斯,在遊戲中是一位雙形态角色,分别是代表着求生者的小說家,以及代表着監管者的噩夢。
與他一起的還有一位小女孩,同樣是雙形态角色,隻不過她的兩位代表則都是求生者——
小女孩和記者。
以及曾經便存在于莊園的監管者鹿頭、瘋眼,二代産物博士、邦邦等。
若是能在此期間了解到這些内容,想來這些角色的出現與加入,應該會給他的莊園之旅帶來一些煥然一新的體驗吧。
當然,現在說這些話還爲時過早就是了。
夏目稍稍收起了不斷在蔓延的思維,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走廊前。
他是從入戶廳進入的缪斯回廊,那最終的目的地便是遊戲最開始的地方——起居室。
從某種程度上講,這倒也爲他節省了不少時間。
黑暗遮擋着無數細節,走廊修建的格外寬敞空闊,微弱的月光透過一扇扇高大的歐式落地窗灑在地面與石像上,卻又被一根根雕花柱隔開成一個個相同的節段。
走廊的盡頭則被已知的場景與未知的神秘吞噬。
再配合上幾乎算得上重複的雕像,總在暗中給人一種被完全圍困在其中,無法逃脫的壓抑感。
模糊的記憶給夏目帶來的一絲不适,讓他一時間竟有些猶豫起來是否該繼續向前。
不知爲何,他總感覺在前方一望無際的黑暗中,有個黑影伫立在那盡頭之處,一直在看着他。
哪怕他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很是溫和,甚至還透着某種親切,并沒有帶有所謂的異樣與偏見,但……
那人影似乎,在模仿着他的動作。
其實他一直能察覺到莊園中那些穿梭在暗處的黑色粘液狀事物,那些帶着克蘇魯成分的小東西一直在暗中跟随着他。
很顯然眼前的那個黑影應該和它們是一類事物。
隻是他,能應付得了嗎?
夏目停頓了兩秒,卻并沒有真的因爲這樣一個突然冒出的想法而停下腳步,哪怕真得有什麽麻煩的東西在關注着他的動向,那也隻會成爲他所必須探尋清楚的謎底。
或者未來可能的助力。
畢竟他已經得到了莊園主這個身份,沒必要再如此瞻前顧後。
而伴随着夏目逐漸朝着走廊的深處走去,他發現那道黑影也在如他所預料那般向他靠近着,直到最終,停在了他的面前。
黑影和夏目之間仿佛隻隔了層布滿灰塵的鏡面,但夏目卻根本看不清黑影的面容,隻知道對方比他高出了不少。
這該死的身高差啊……
看來他的确該想想有什麽長高的法子了。
夏目無語了片刻,倒也沒真的在這件事上停留過久,他伸出手想要觸碰面前的黑影。
而黑影也模仿着他的動作緩緩朝他探來。
月光停留在了夏目的身前幾米處,黑影則是恰好處在了被柱影遮擋的部位,直到夏目伸出的手如同被黑暗吞噬般消失,又出現在黑影的前方。
與此同時出現的,還有那隻出現在他臉旁的白淨的手。
可夏目卻仿佛根本不在意般繼續着自己的動作,直到一種如同粉末的觸感從指尖與面部傳來,他才仿佛驚醒般,确定了眼前的黑影具有實體。
“真的…是鏡像嗎?夫人、約還是泡芙?又或是那些我沒想到過的角色。”
在确定黑影沒有傷害他的打算,隻是完全在模仿他的行動後,夏目先是迅速抽出手後退了幾步,随後才開始回憶起自個剛剛是不是不小心觸及到了什麽機關。
還是說,是回廊本身的特性讓他看到了這些。
月光,雕像,重複的走廊,以及…幾乎算得上黑白分明的結界。
夏目看着被黑暗吞噬的前方,明明周圍的場景并沒有什麽變化,但他就是莫名可以确定前面的區域不該再繼續前進。
或者說,不該現在踏入。
看來這看似簡單的任務一也不容易呢。
算了,今天的結果已經足夠了,沒必要死磕在這裏,倒不如去起居室看看那些日記。
夏目回看了那道黑影一眼,沒有再出聲。
隻是在他擦了擦臉上剛剛被觸及的那抹痕迹,繼續後退幾步打算就此離開時,突然想起偵探那時似乎也有過面對鏡面的場景。
當時……偵探好像給了鏡子裏的自己一拳。
夏目在默默評估了一下自己和黑影的實力後取消了這個打算,也不知道爲什麽這個黑影會比他高這麽多啊。
這可真不公平呢。
他笑了笑,但還是再次靠近了黑影伸出手。
不過這次他并沒有接觸黑影,反而在黑白交替處停了下來。
随後手一揮,如同擦拭沾滿灰塵的鏡子般。
色彩隻是短短的出現了一瞬間,很快便又仿佛無事發生,隻留下愣在原地微微瞪大着雙眼的夏目,與黑影對峙着。
不僅是因爲這個方法有效,更是因爲他看清了那張帶笑的臉。
那分明是……他的臉。
黑影…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