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門鈴聲響起,夏目也漸漸從剛剛的思考中回過神來,他輕輕推了推貓頭鷹讓出了個身位後,才慢悠悠地打字回複道:
【我拒絕。】
随後便調出了門口的監控,查看起了來者何人。
是——安格爾。
他手中似乎還提着某些東西,夏目猜測應該是些藥品或者資料,又或者是對方沒事找事給他帶的晚餐食物。
他起身朝着門口處走去。
屏幕的右下角,被遮擋的對話框在自夏目回複後,便再未彈出新的消息。
就好像這個回答對對方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
伊萊看着夏目重新收斂起那自他回歸後産生的絲絲笑意,又回望了眼那屏幕上仍然沒有回答的彈窗,不由地淺歎了口氣,展開翅膀追上了正在下樓的夏目。
看來,夏目先生也并沒有它想象的那麽自由。
至于早就跑掉的普魯托此時也出現在了門口處,它端坐在門前,似乎早已經等候多時,等待着夏目過來開門。
“喵?”
而在看到漂浮在夏目附近的那隻貓頭鷹時,小黑貓也是愣了一下,張望着在夏目身後尋找起對方的那位主人。
它有些不明白,爲什麽隻有貓頭鷹而沒有看見伊萊的身影。
更不明白爲什麽它會在貓頭鷹身上嗅到伊萊的氣息,并且在這隻貓頭鷹在有羽毛的情況下,還給它穿人類的衣服。
不難受嗎喵?
而且……
這次,貓頭鷹也沒有和它打招呼。
真是讨厭喵,那個大金毛不和我打招呼就算了,爲什麽現在貓頭鷹都要忽視掉喵!
小黑貓一瞬間想到了很多東西,但最讓它在意地還是居然沒有人理會并回應它的打招呼。
那,喵也不跟他們打招呼了。
夏目自然是不知道小黑貓此刻究竟在做出何種決定的,他徑直走到了門前打開了門,将打算離開安格爾給放了進來。
于此同時,在門口站了一會的安格爾還真以爲畫室沒有人,準備轉身離開了。
“沒有人在家嗎?難道,正好出去了……”
“進來吧。”
“原來在家啊,應該,就你一個人吧。”
安格爾偏着身子朝裏面的沙發處望了望,果真沒看到其他人後才舒緩了口氣走了進去,随手将手中的袋子扔在了桌面上。
似乎根本不在意夏目是否會懷疑其中的東西。
他環視了一眼,也是不出意外地發現了那正跟在夏目身後的貓頭鷹。
“怎麽突然想着養隻鳥,還給它穿衣服?”
“咕……”
聽到安格爾的話,伊萊沉默了片刻,默默飛高了點,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了暗處。
以避開安格爾的視線。
這也讓原本想将貓頭鷹引導至自己手臂上,好近距離觀察一下的安格爾撲了個空。
“額,這貓頭鷹還挺有靈性。”
“它聽得懂。”
夏目擡頭看了眼貓頭鷹的隐藏處,明面上未曾顯出任何情緒,心中則有些想笑。
雖然遊戲中他們叫貓頭鷹是鳥叫習慣了,但在伊萊看來,鳥這個詞就和直呼一隻阿拉斯加爲狗一樣。
可以,但不禮貌。
似乎是發現了夏目隐藏的笑意,安格爾也沒再糾結于這個點,打算将自己來的目的直接引出來。
“說起來,你還真一點不擔心我跑掉嗎?整個下午都沒聯系過我,你應該知道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我銷聲匿迹。”
“嗯。”
一旁的夏目顯出無所謂,他當着安格爾的面演示了一遍如何倒水給自己喝,然後将水壺放在了對方的面前。
“想喝水的話自己倒。”
看了眼對方所指的杯子的位置,安格爾隻好起身自己動手。
而在發現夏目并不想接這個話題後,他也沒有一定要一個答案的說法,這次過來主要還是聊一下有關夏目本身的問題。
以及他接下來該做什麽。
“這可不符合待客之道。”
“不請自來并非客。”
“行吧。”
安格爾在夏目的身邊坐下,在給自己倒水的同時他還把那個帶來的袋子拿了過來,将其中的藥物一盒盒擺了出來。
此時的他就好像一個面對患者的職業醫生,渾身透着“我是專業人員”的氣質,不似這幾天的落魄模樣。
如果能忽略掉那臉上的淤青就更完美了。
“需要再一個個查下資質嗎?相關文件我可以現在發給你。”
“…嗯。”
夏目拿起了其中一盒裝模作樣地看了眼,他很熟悉這些包裝,是他以前常備的藥物,是治療頭暈和精神衰弱的藥。
還有些是安眠藥什麽的。
原先的他由于要扮演畫家的緣故,若是不常備一些藥物,晚上根本睡不着,也根本靜不下心去卷,不,學習。
不過在自醫院出來後,他就沒怎麽服過這些藥了。
藥物之間的排斥是一回事,也有因爲他中斷扮演的緣故,更何況,有些需要靠藥物去模糊的記憶,他也已經完完全全想了起來。
“不需要我幫你再次屏蔽掉那些記憶嗎?有關…那個卧底的記憶。”
安格爾想了想,還是提起了這件事。
雖然現在最好的話題應該是接下來他應該做些什麽,以及他是否要在組織那裏露面。
“…不了,現在已經沒用了。”
夏目搖了搖頭,将手中的藥盒放回了桌面。
“況且我也不想再次被你給控制住,你上次的手段已經暴露了,我可不想當個小白鼠給你實驗技能。”
“那位先生那裏你有辦法了?”
“消息不會透露過去,在那位眼中我還是如同以往般的忠于組織,琴酒也不會說的,畢竟那會讓我成爲他的污點。”
“我明白了。”
安格爾沒有多問爲什麽琴酒這個眼中容不得一絲沙子的總負責人,會願意容忍夏目這近似背叛的行爲。
一個污點,不更應該抹除掉嗎?
“那,我們還是…同陣營嗎?”
原本安格爾想問我們還是朋友嗎,但在想到了夏目早上對他說的那句“總會有人願意一直留在我身邊的”,他覺得夏目應該不會承認自己這個朋友。
而這句話,也算是在确認夏目的态度。
“安格爾,我記得你的家族并非是醫學行業的,你爲什麽會選擇學醫?還是沒有前景的心理學。”
“我沒有那個天分。”
見夏目扯開問題,安格爾也不想在自己的家族這個話題上牽扯過多,随意回了一句後就順勢把話題又給引開了。
“而且我想我可以屏蔽記憶的能力,應該比起音樂更加符合組織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