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目挂斷電話的那刻,安格爾便迅速閉上了嘴不再多言,似乎是并不打算在約翰面前透露過多的信息。
當然,這也有由于對方投射來的,那暗帶不滿與審視的目光的原因。
安格爾看了眼因爲夏目的這番話,而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不該聽從他的那些話的約翰,心中倒是升起了些許異樣的嫉妒。
在如今的特殊時期,這種蠢貨都能獲得白酒的青睐,可他身爲最了解白酒的私人醫生,卻隻能…
狼狽地與之爲敵。
一個BOSS眼中能抉擇組織未來的王棋啊,真是…
可惜。
安格爾有些沮喪地想,要是并非自己接手的白酒,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不用擔負起這個名爲背叛的罪名。
但很快他便清醒了過來,不再去幻想那些已是成爲不可能的情景。
身爲心理醫生的他很明白,他怎麽可能甘心放棄掉一個被BOSS親自關注,并多加叮囑二三的病人呢。
曾經不會,以後也不會。
安格爾迅速從夏目剛剛那些暗藏關切的話語中脫離出來,并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再次擺出一副無所謂、嘻嘻哈哈的樣子。
“約翰,你這是…在後悔?”
他原本靠坐在沙發上的身子也坐直了起來,攤開手帶起一抹無奈的微笑。
似是在勸說約翰,又似乎…
仿若嘲笑。
嘲笑起約翰立場的不堅定,嘲笑起一個連選擇都做不到由心出發的小醜。
不過在約翰眼神變得越發冷淡之際,他又突然轉移話題到了夏目口中這個電話的真正含義上,爲自己剛剛的舉動道歉。
“你覺得他爲什麽會給你打電話,就問你吃了嗎?”
“不外乎想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麽,好借此安排我接下來的時間。”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約翰知道安格爾不會突然沖動發言,做毫無意義之事。
當時才沒有阻攔對方的意思。
況且,他也想知道修作對這個知根知底的醫生究竟是什麽态度。
至于點心…
應該隻是借口罷了。
“很顯然,他就是來找我的,不是麽?我隻是提前結束了這段對話而已。”
“…”
約翰頓了頓,想要反駁一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畢竟若不是如安格爾所言,那夏目爲什麽要在聽到對方的聲音後,便迅速挂斷了電話呢?
一個不明所以的電話,還是說…
夏目想知道都知道了,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安格爾并沒有理會約翰的沉默,接着自怨自艾道:“看來你還沒有身爲小白鼠的心理準備呀,那我們不妨賭一下,等下的黑暗料理誰吃的多?”
小白鼠、心理準備、賭…
…等等,黑暗料理?
原本約翰還在思考者安格爾說這些的真正用意,但後面那句黑暗料理直接給他搞蒙了。
不是,我們不是在讨論電話的内容嗎,你怎麽就談到點心上去了?
我是沒給你準備早餐嗎?
約翰心中的吐槽安格爾自然是不知道,但他可能也看出約翰因爲他的那句話而稍稍放松下精神。
嘴角藏笑地再次發出了挑戰邀請。
“賭不賭?”
“…好。”
……
約翰和安格爾的賭約夏目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知道在冰箱放了一會兒的土豆泥由于冰凍的原因,已然沒了最開始那令人皺眉的模樣。
在經過精心的擺盤後,甚至看起來還有了幾分特色。
“普魯托,你要不再試試看?”
夏目用筷子夾起其中一塊遞到了懷中小黑貓的面前,不過很快便被一臉嫌棄的小黑貓給推開了。
“喵~”
你爲什麽不自己試試呢喵~
“那還是算了。”
他若無其事地将那塊又放了回去,而後迅速蓋上了便當盒。
而腦海中,與調香師的對話也終于到達了尾聲。
【調香師:遺忘之物不需要再被想起,容我拒絕你提出的交易,很抱歉,而且你身上的氣味令我感到厭惡。】
【我尊重你的選擇。】
在得到調香師的拒絕後,夏目也不意外,隻是無奈地合上了腦海中的第五日記。
他清楚他很難說服調香師成爲他的助力。
在原先打遊戲時,調香師薇拉給他的整體映像便是高傲、優雅,并無時無刻充斥着來自貴族般的得體。
讓這樣一個人物在清醒的這短短幾十分鍾内,便無條件聽從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的命令,甚至交付出自己的身份牌。
那無疑是癡人做夢。
就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可能毫無防備地去相信另一個掌握主動權的陌生人。
額…
雜技除外。
夏目突然想起這個在口頭許諾後便輕而易舉得到的,但現在卻被他幾乎遺忘的身份牌,莫名有種對不起雜技的想法。
那就到時候帶着麥克去遊樂場玩玩吧。
對了,加爾法似乎發消息說過挂他名下的那個任務,就是那幾個打劫百貨超市的罪犯的行動就在這幾天了。
今天才将莊園的消息散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
幸而思維的跳躍并不會影響手頭上的動作,在收拾好三份便當後,夏目便帶着小黑貓離開了畫室。
今早兒上午的雲分外稀薄,透出天邊舒适的暖陽。
就好像打着倦的貓兒,晃晃悠悠地朝着雲端跑去,邊跑邊落下了一片片的暖黃色絨球,撒在屋沿上,撒在地面上,撒在從中穿過的夏目身上。
卻又一晃眼,落回了那隻滿身漆黑的貓兒身上。
在将手中的便當盒交給幾位抽得出空的組織外圍成員後,夏目便打着車準備回自己的訓練基地。
就好像…
絲毫沒有将琴酒的限制令當做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