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看到接完電話便迅速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的約翰,順勢提出了想要一同前往的請求。
當然,這個請求也是很快便被約翰給直接否決掉了。
哪怕目前在安格爾的一系列工作下,約翰早已放下了對安格爾的敵意,甚至開始微微重視起對方對夏目的知根知底。
——那些夏目隐藏在小習慣下的一舉一動,在對方口中都似乎有了确切的來源與真相。
甚至。
約翰眼中的夏目都快喪失掉了那層來自組織的神秘光環,重新認識到了對方不過是一個被迫參與黑色組織的、尚未成年的不成熟小孩罷了。
“别忘了你現在可是被限制行動的狀态,我可不敢保證修作他會不會突然決定殺掉你。”
但約翰還是認爲安格爾目前不應該出現在夏目面前。
尤其是在傑克對其抱有不小的敵意的情況下,他并不确定夏目是否會認可傑克口中藝術品的那套說辭。
去将安格爾當做素材對待。
“首先,他心裏有數,也沒你想得那麽嗜血。”
仍靠坐在沙發上的安格爾則是輕松地擺了擺手,表示他能掌握自己在夏目那邊的存在感,而不至于惹來殺身之禍。
“其次,我可以幫你更好地獲取白酒的信任,再加上你也得看着我,不是麽?”
“…行,跟上吧。”
既然安格爾都這麽說了,約翰自然不會再去進行什麽勸說。
畢竟,雖然他希望能從對方這裏了解更多關于修作的事情,但那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忘記了修作對他的交代。
若真如對方口中所言,修作原先很是信任對方的話…
那昨晚修作對他的叮囑就不會是“隻要不死掉就好了”的說法了。
路上,迷霧影響着安格爾的視線,同時過大的影響範圍也讓約翰降低了疑心,隻當這是自然現象。
況且修作給他的電話中除了讓他将人帶回來看着外,也并未有其他事情的要求。
應該…
和傑克無關吧。
就是,怎麽感覺自從他把安格爾帶回來後,修作就跟發現了他的新用處似的,一個兩個的全把人扔給他看着。
這次又會是什麽情況呢?
“對了,這次事件的内容是什麽?”
後座的安格爾倒是沒約翰想得這麽多,他很是輕松地将關注點放在了這次出行的目的上,而非去考慮白酒的個人問題。
在他看來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一天多了,哪怕白酒對他有所不滿,到現在也差不多已經放下了。
以他對白酒的了解,他還沒有重要到能牽制對方這麽多的心思。
——這是自從他上次背叛過對方後的結果。
他當然不在意這些。
畢竟這結果對他又有什麽影響呢~
這不過是映照了BOSS的要求罷了,而他隻是在照搬照做,放棄掉了一個普普通通、外加有點心理問題的小病人罷了。
除開組織行動外,他平日裏和白酒可沒有過過多的交際。
至于這次嘛…
雖然的确是他主動要求來日本玩…咳咳…來日本做任務,但想來白酒還沒有膽大到真的弄死他。
哪怕,對方很是讨厭他。
安格爾望着窗外飛逝的朦胧的夜景,帶起觀察到陌生事物所産生的新奇,仿若一個找到了向導的觀光者。
異國的風景總是經過美化的,再加上這不同于以往的大霧天氣,更是爲米花町增添了幾分神秘。
就是怎麽好像,大霧天氣有點頻繁啊。
昨晚也有點小霧,就是散得倒是挺快的。
“去接你的室友。”
“啊?”
對于約翰這類似于調侃的回答,安格爾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不是,哈…日本警察這麽沒用的嗎?還是說白酒在這裏的權利,已經大到可以随意将人拐走?”
你們就不怕惹上麻煩嗎?
他像是忍不住般笑出了聲,可語氣中的質疑卻是不由分說的。
别跟着白酒胡鬧。
這是安格爾對約翰的暗中提醒,也是…警告。
組織要的從來不是明面上的通緝,黑暗才是組織真正的主場,而你們現在的舉動有些太過了。
約翰,你要做的應該是阻止他,而非跟随他。
隻是約翰對于安格爾的不認同沒有任何的反應,或者說,沒有對方想要的反應。
“其實隻要你們都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這是組織做的,是…白酒做的,不是麽?”
約翰的回答讓安格爾微微皺眉,他不理解明明一直很好說話的約翰,爲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否認掉他的提醒。
“他救過你?是什麽讓你這麽忠心?”
“…或許吧。”
“行,那我閉嘴。”
在緊接着得到一個囫囵吞棗的答案的後,安格爾也不打算再就這這個點再繼續詢問下去。
畢竟,他現在可還是階下囚的身份。
而這出矛盾出現後,場面也重新回歸沉默,回歸本就該漫長的靜默。
迷霧漸漸散去了,露出原本被隐藏的廢棄建築下本來的景色。
零散、破碎、蕭條、且透出死氣。
這便是約翰以及安格爾到達目的地後的第一眼感受。
“到了,過來搭把手吧。”
約翰看了眼沉默地安格爾,熟練的使喚其了這個主動跟過來的免費勞動力。
“這裏不久前死了人。”
安格爾則是在下車後的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那些被草草處理過的細節。
他有些嫌棄起環境的過于破敗,而且那一路被拖行至河邊留下的痕迹讓他很是不安,就仿佛…
這一幕是有人故意展現給他看的一樣。
“嗯,你覺得我在組織内的工作會有多光明磊落?”
約翰倒是沒想那麽多,隻當修作沒有時間處理這些細節,才要求他盡快趕過來。
他直接帶着安格爾朝着面前的建築内走去,打算先找到那個幸存的小白鼠。
至于安格爾那副嫌棄的表情…
呵。
他原先也同對方一樣,覺得當一個遊走于黑暗面的殺手會是多麽的帥氣,根本不屑去收拾這些殘枝敗葉。
而結果就是在某次不遵從安排後,被修作推倒在由屍體組成的血泊中。
修作那眼神,他至今記憶如新呢。
就像是早已堕入深淵的人,滿眼惡意地看着試圖脫離他們的高等人,并想要親手掐滅他的希望。
他從未質疑過修作當時對他的厭惡有多重。
不過也正是因此,他才開始爲之着迷啊~
忠心…或許向來不該這麽稱呼,他想這應該算作——
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