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随意舉例了一些自己印象深刻的菜品,随後似乎是覺得漏了什麽,接着補充了幾句。
“第一個他會在出鍋後拌上糖在食用,說是顆粒感能很好的增加口感;第二個是炖的時候加醬油,至于最後那個看上去還算正常的…淋醋。”
而一旁約翰的眉目也是深深地皺了起來,就連手中的叉子都停住了,似乎是被安格爾所描述的場景所震撼。
“…難以想象…”
“對了,白酒當時最中意的是第二道菜,由于他一直在糾結醬油的量,當時我被逼着嘗了這道菜近一周。
甚至因爲治療需要,我并不能點外賣,這也是爲什麽我養成了隻吃自己做的食物的習慣。”
安格爾的坐姿不知何時從大大咧咧的靠躺變成了标準的沉默姿态,他側頭看了眼同樣緊緊皺起眉的約翰,也知曉對方并沒有經曆過來自夏目的投喂。
或者原本就不用經曆。
畢竟自治療結束後,夏目似乎就已經放棄了去嘗試這些難以下咽的黑暗料理。
約翰看着手中的快餐食物,突然感覺沒了什麽胃口,隻好略顯麻木地将桌面上的東西又重新收拾了下去。
等重新坐回沙發上時,他才以岔開話題的形式,再次打破了這種默許的沉默。
“你說你是心理醫生,那白酒他是出的什麽問題?”
話題最終還是聊到了這個重點上,不過由于前面安格爾這一系列的打岔,約翰倒是還不至于像審問那般不講情理。
“你應該知道的,我得保密。”
也因此安格爾再次搬出來所謂的保密協定。
“如果我随意洩露出去的話,那麽等回去後我同樣活不下來。”
“不過我可以透露點别的。原本我應該成爲白酒的專屬醫生、成爲他最信任的人,但BOSS的一句白酒不應該存在弱點直接打亂了我的計劃,這才導緻他一直對我抱有着莫名敵意。”
他并沒有直接向約翰透露自己在白酒那裏的地位,反而轉了幾個彎,用“專屬、最信任、弱點”等詞暗中示意約翰。
——我與白酒關系親密,并且,我掌握着白酒的弱點。
可約翰并沒有主動進圈的意思,他隻是稍稍擡頭,深深看了眼安格爾後,不知所以地笑了笑,裝作不明白的接上話。
“你想表達什麽。”
“我想私下再和他談談,這或許隻是一場誤會,能讓我聯系下他嗎?”
“不行。”
果斷拒絕了安格爾想要拿回手機端請求後,約翰似乎也覺得這或許倒也算得上個理由,讓他能夠聯系上夏目,于是又改口道:
“但是我可以幫你問一下。”
“謝謝,那我現在去弄點吃的,需要給你準備一份嗎?”
安格爾倒也沒有因爲請求被拒絕而重新回歸沉默寡言,反而起身十分自來熟地打開了冰箱準備尋找可以制作的料理。
“那麽,麻煩了。”
……
系統提示——
【已兌換摩涅莫緒涅/狄俄尼索斯(喪失記憶),耗費10點線索】
【已兌換七弦琴(昏迷),耗費5點線索】
【當前剩餘線索——15】
【是否兌換許德拉,将耗費15點線索。
(提醒:許德拉,記憶重塑配方,玩家目前擁有的藥劑可調試出10ml許德拉藥劑,更改記憶時長爲10分鍾。)】
“否”
…
天色在人們并不在意的地方逐漸暗了下去,這似乎意味着繁忙且充滿變數的一天,即将要結束了。
由于琴酒會随時回來的緣故,夏目并沒有将迷霧蔓延地過遠過久,甚至沒有去使用額外檢測藥劑的打算。
隻是在某條河堤下還是多了上了幾支殘肢,隻是在某些髒亂的住處内還是多上了一兩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一切發生悄無聲息,正如迷霧的出現與消失。
隻是。
那些試圖将偶遇的那個迷路的小孩強行帶走的家夥誰也不知道,這個舉動會招緻自己提前開啓下一世。
而在遠離了迷霧出現區域的米花町公園附近,夏目獨自漫遊在越發稀少的人群中,并最終選擇了朝着中央的噴水池走去。
“琴酒還真是選了個好地方啊。”
他用手觸及那清澈的池水,仿佛在借此洗去他身上那由于迷霧的作用,而完全不存在的血腥味。
同時周圍路過的行人也讓他能夠清楚看到其中被扔下的用于許願的錢币。
說實話,他這次做的有點過了。
仿佛發洩般,對那些惡心的人進行着報複。
那連迷霧都差點沒能遮住的血腥味至今都令他都有些作嘔,那些殘忍的場面哪怕在他眼中那僅僅是由白線構成的模型中,都已經足以讓他被列入最高等的懸賞名單。
“白霧能暫時遮擋住那道巷子裏的血腥味,剩下的,就看有沒有倒黴鬼誤闖了,或許我應該再花點時間處理一下…”
正呢喃盤算着,夏目突然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呵,看來我還是在高處待得太久了,差點忘記那個這種黑色地帶向來是沒人管的。”
“那麽接下來該去哪呢?”
他擡頭望向四周,無端的放肆殺戮并沒有讓他的心情變好,倒是讓他再次适應了自己的黑方身份。
他應該适應死亡。
無論是他人的,還是自己的。
回歸話題,去畫室的話,琴酒現在應該在到處找他算賬了吧,然後更加變本加厲地限制他的行動。
真令人厭煩啊~那就不回去了。
嗯…要不就去阿笠博士家住一晚吧,明明沒過多久,但總有種好久沒見到博士的感覺了。
也不知道博士吃晚飯沒,正好,他可以借廚房下個廚什麽的,就當是借住的補償。
如果安格爾在這,并知道了夏目的想法的話,一定會忍不住地吐槽兩句。
——那不叫補償,那叫代價。
不過夏目也不會在意安格爾的評價就是了。
似乎是确定了自己的行動,他便重新将背包背上,再次确認自己身上沒有血腥味及可能粘上了内髒後,便朝着博士家出發了。
昏黃的暮色順着夏目的步伐而渲染上夜的清冷,就像歸巢的杜鵑,隻能借着暫存的溫馨不斷成長。
可一旦人們了解了其中真相,對它産生的,就隻剩了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