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波格醫生,你這愛打小報告的習慣能不能改改?總不能逮着個人就使勁揭我老底吧。”
但最終,夏目還是打破了這種微妙的氣氛。
“你剛剛那刀不也是沒有絲毫的卸力?況且能讓你聽話的人太少了。”
見夏目的語氣恢複到平日裏的平靜狀态,安格爾也是松了口氣,同對方聊起些其他有的沒的。
由于察覺到對方那不似往常的激動,安格爾早在從地上坐起來的那刻,就意識到了夏目在進行着所謂的表演。
一場特意演給他看的表演。
夏目在試圖以暴躁的個性來掩飾自己私下已經越發嚴重的心理問題。
因此,如果他不嘗試戳穿一下,又怎麽對得起這位在他手下待了兩三年的病患呢。
還真以爲他這個心理學博士證書是白考的麽?
“不趁着這次機會讓你真正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做什麽,我還挺怕下次再見面時你就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了。”
原本緊張的局勢瞬間便這幾句簡簡單單地聊天給打散了,就好像正如夏目和安格爾之前所言,他們之間并沒有仇。
倒是一直處在觀望地帶的琴酒在見到是這種發展時,不由地愣了幾秒。
“…你們?”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被當槍使了這回事。
搭在夏目肩上的手再次用力向下壓了壓,連帶着夏目挺立的腰都随之彎了下去,似乎在以此警告這夏目不要試圖算計他。
“呵,要知道身爲和平鴿可不代表着它們不會受到傷害,相反,如果鴿子飛到了不該去的地方,隻會死得更快。”
“…?”
伴随着琴酒的表态,安格爾一臉疑惑地望向了夏目,似乎在用眼神詢問這是什麽意思。
而夏目也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琴酒一眼,但很快又迅速撇過了頭,仿佛不敢直視對方那雙冷冽中又帶着些許中二的目光。
啊~又是這奇妙的比喻,所以琴酒你腦子裏是在開動物園嗎?
老鼠、烏鴉、蒼蠅、臭蟲、羔羊、麋鹿、蟒蛇…這又來了個鴿子?
“我翻譯一下,【需要我的配合可以直接提出來,但如果還有下次,我會讓你後悔來到日本。】”
“…”
是不是輪到我再來給你翻譯成人話了?
翻譯了但沒完全翻譯,你倆還真不愧是兄弟啊,這說暗話的風格也是各有各的特色。
安格爾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覺得将這當做一知半解會比較好。
抛開這個插曲。
夏目将那盒卸妝膏重新放回了桌面上,同時笑着将手套脫了下來,露出包裹嚴實卻還有由于日常活動而滲出絲絲血漬的繃帶。
“妝我就不卸了,也沒什麽好看的,至于傷,我隻能說是意外。”
夏目若無其事地擡手爲安格爾展示起了他所猜中的受傷一事,就仿佛這已是常态。
“對了琴酒,手拿開一下,那裏也有傷。”
他看了一眼眼神變得有些暗淡的琴酒,下意識地又補上了一句,以表自己并沒有指揮對方的意思——
“當然,随你。”
随後才重新望向了一副“果然如此”的安格爾接着說道:
“其實我能猜到BOSS會派你過來看看,畢竟在他眼中,我幾乎快和[随時随地都在找機會尋死]這個标簽挂上鈎了。”
“你不是麽?”
安格爾開玩笑地搭着話,身爲夏目的專屬醫生,他當然是知道對方一直在和自己的病情進行中對抗,也自然是不想死的。
夏目冷冷地看了眼還有心思開玩笑的安格爾,選擇了避開這個話題。
“…塞壬之歌的效果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想來你應該也知道我做了什麽吧。”
“嗯,不然我也不會說你分明是在試圖遠離并脫離組織的安排。”
抛開開始打啞迷的二人,一旁的琴酒聽到夏目和安格爾談論到塞壬之歌的話題,也是終于結束了繼續看戲的打算,借着剛剛安格爾的問話分析了起來。
并暗中将搭在夏目肩上的手給收了回來。
“緻幻性很高,可上瘾性卻低得離譜,說明這種藥物可以作常用藥劑大量使用。
生效時間短卻可以在期間埋下很強的心理暗示…控制,再合上緻幻性完全可以做到在短時間改變一個人的認知。”
“這和白酒所研究的XC-103最終效果十分符合,可作爲副産物的代價是時效過短且無法保證如何判斷是否失效,這在報告中都有寫到。”
“琴酒,還真是難爲你特意去研究了下實驗報告了。”
夏目在聽到琴酒甚至分析得有理有據,心中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去看這些無聊的東西。
他當時可是編了好久,不,應該是多做了好多無用的實驗才湊夠那麽多數據的。
“哼,我并不介意去了解些新的老鼠藥,特别是能讓你在自己身上做實驗的老鼠藥。”
琴酒暗暗諷刺了一下夏目原先大膽試藥的行爲,就差沒直接反對對方的研究了。
畢竟他還是那個看法,一個行動組的人好好的任務不做,偏要跑去插手研究組的事。
呵。
甚至還因此差點死在實驗中,真是個廢物。
不過既然有成果出來,倒還算有點用。
“…”
夏目随意揮了揮手,并不打算在這個點上同琴酒進行過多地争吵,他重新看向安格爾,打算速度點将這件事給處理好。
他還等着回實驗室去處理下關谷森私下應召黑貓的要求傳播瘟疫的事呢。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限制我的行動還是直接停掉我的所有安排,又或者兩者一起?”
“别說的好像我想守着你一樣,這是BOSS的指令,在确定你的狀态穩定前我不能離開日本。”
“好。”
夏目在從安格爾這裏得知了這次的安排後便拿過手套重新戴了回去,起身走到了門口處。
“關于停掉我行動,琴酒就在這裏,你和他聊吧。”
倒是安格爾在看到夏目打算離開的樣子,下意識問道:“你去哪?”
夏目輕蔑地回看了眼明知故問的安格爾,沉默片刻還是給出了解釋。
“回趟實驗室将東西收拾一下搬回這裏,雖然你控制我的手段很簡單,但是不可否認,我并無法拒絕。”
“畢竟當一個心理醫生說你有病時,你最好真的有。”
但很突兀的,琴酒也在此刻提出了他的意見,一個有些不明所以的意見。
“你還沒資格代表我做出決定,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