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就他原先的那一系列操作,又怎麽可能因爲這麽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讓對方放下對他的戒備心。
正如上過藥的傷口并不會立刻消失,刀子帶來的疼痛哪怕在痕迹消失後都會殘留上許久的。
至少有轉變就是好的。
隻是…是最喜歡的人物麽?
先知沉默了片刻,他回想起來另一條路線中夏目對他的溫和态度,那或許并非是沒由來的,而是在基于原先的好感的情況下的延伸發展。
因此他的預知或許并沒有出差錯,出差錯的是他本人對事件的分析與敏感度沒有到位。
以及…
對方對他們的了解,可能比他們想象中的都要多得多。
原來先知隻覺得夏目話裏有話,心思又隐藏的太深才讓人浮想聯翩,但現在,他可以明确地肯定下這件事了——
夏目并非對莊園一無所知,他知曉他們的過往與來曆。
【先知:我在莊園靜靜等候着您的到來。】
不過,在夏目語氣明顯變客氣後,他自然也不可能毫無表示地再扯出其他話題來延續這場已經達到目的的聊天。
随着最後這段帶着敬語的問候結束,先知便重新歸于了沉寂。
就連第五日記都被迅速合上,以表自己并未再繼續觀察夏目。
夏目無趣地看着果斷退場的先知,内心冷哼一聲,便不再去關注對方隐藏在深處的那些小心思。
畢竟今晚的工作量可不少呢。
除開關谷森那件事,他或許還得重新設計一下有關第一場遊戲的人員問題,以及答應傑克的那場遊戲…看來得稍稍讓其手下留情了。
不過。
先吃點東西吧,麻煩事總是處理不完的。
“你好,我要一份烤肉拼漢堡肉的套餐,再加顆溫泉蛋…”
……
而訓練基地這邊,約翰也是帶着新到來的加爾法選好了房間并成功住下。
“你私下接了任務?”
正靠坐在沙發上加爾法瞧見約翰背着吉他包打算出門的模樣,便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并沒有回頭去看約翰的裝扮,手上甚至還在電腦上敲擊着鍵盤,一副十分忙碌的樣子。
不過也是,畢竟他才剛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需要了解的事物很多,還得專門解決下這個國家的語言問題。
還有夏目布置下的搜查某個犯罪團夥的任務,自然就不可能留出什麽空閑時間去到處閑逛。
而加爾法之所以這麽問也是由此。
據他剛剛搜查所得,他和約翰現在都已經挂上了那個由夏目布置的任務标記,正處于出任務的狀态下,便不太可能會有什麽其他需要狙擊的公衆任務派遣到約翰名下。
那約翰現在的行爲隻會代表着兩件事,一是夏目另有安排,另一就是約翰本身的問題了。
“真的吉他,我報了一個吉他班。”
約翰自然是察覺到了加爾法的試探,爲了防止消息的不對稱,他便直接了當的說明了自己的行爲緣由。
“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搞音樂的那群人麽,說他們配不上藝術家的稱号,還是說…這是強制性要求?”
“不是。”
“我想也不是——你并不排斥這件事,所以是和白酒有關對嗎?”
在提及白酒的時候,加爾法敲擊鍵盤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回過頭凝視着約翰那道筆直的身影接着說道:
“發現他喜歡音樂所以想要學吉他,就和當初發現他喜歡吃甜食一樣投其所好?”
(這就是你說的身爲藝術家的傲氣?)
“…呵,是又如何。”
約翰在察覺到加爾法這毫不掩飾的敵意後,也露出了真實的略顯厭惡的表情,不再進行虛假的善意僞裝。
“畢竟我可不像某人可以靠關系在組織内一路順風,便自然得多做些無用功,你說不是麽,加爾法?”
加爾發一詞的音調被約翰壓的極低,仿佛這明目張膽的諷刺不過是一些路人皆知的條例罷了。
加爾法?
一個好運到被白酒撿回來的小可憐罷了,還真以爲自己有那個資本讓白酒順着他行動?可笑。
要知道當初白酒可絲毫沒有理會對方提成想要留在美國的要求,直接回了日本的。
結果對方現在不還是得跟過來。
但由于接下來他們還要一起行動,約翰還是将厭煩的表情收了收,沒有在這裏再和加爾法争辯的意思,收拾好東西打算直接離開。
他可不會像白酒那般慣着對方,甚至若不是由于白酒的關系,他也不是很想和加爾法進行過多的交際。
“哼,那是你的野心太大才不被重視,與我何幹?”
加爾法略帶鄙夷的目光掃過約翰,随後也懶得再就這這個矛盾繼續發展下去,
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自己的電腦上。
不過就在約翰出門的那刻,他還是忍不住再次問了遍白酒的下落。
“他什麽時候回來?”
“你不妨直接給他打個電話問問,還是說你覺得他的行蹤我能知道?”
白酒的行蹤在組織内都是出了名的模糊不定,若是對方不希望有人找到他,那麽沒有人可以知道他的下落。
這個BOSS都在苦惱的問題你問我我就能有什麽辦法嗎?
說罷,約翰沒有猶豫地帶上了門。
伴随着汽車發動的聲響,迅速消失在了訓練基地所在的這片郊區内。
而基地内也隻剩下了哒哒哒地手指快速敲擊鍵盤的聲響。可若仔細聽,這聲響中明顯多出了好幾次連續按下的“Delete”的動靜。
最終,加爾法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側頭望向了窗外離開這裏的位置,嘴裏不住地喃喃自語道:
“約翰…變了不少呢,難道修作真的有放棄我重新培養這家夥的打算麽…不,這不可能。”
“這個家夥的野心修作不可能看不出來,他可是最讨厭這種投機取巧的人,一個暫時能用的跳梁小醜罷了。”
“呵,約翰…我可是他親手教出來的,我難道不比你更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