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的樹枝上傳來獨屬于盛夏的蟬聲,也将這暗啞的夜襯托地越發煩躁與孤寂,并透出一絲不甘。
約翰緊緊握住方向盤,可腳下的油門卻無論如何踩不下去,車内自夏目離開時所餘下的淡淡血腥味不斷侵擾着他的思維。
莫名令人有些窒息的安全帶被緩緩解開了,而他最終還是選擇沒有直接離開。
将車停在了一旁後,約翰便借着暖黃色的路燈一步步徘徊在這片區域内。
意在熟悉地形。
亦在思考自己的行動。
按照那封信的要求,他應該無論如何都要看着修作的,并借着在實驗室停留的機會,利用迷霧調查出那些藥物的位置。
他明明…認可了先知的安排。
也就是說,他現在應該回到實驗室,幫助修作處理傷口,并配合其完成日常的組織工作。
而不是一個人遊蕩在漆黑的夜路上。
可…
約翰從一個路燈下朝着另一個路燈下走去,漫無目的的。
隻是在踏入漆黑一片的前方後,他還是緩緩回過頭,望着身後仿佛代表着光明的那圈路燈,不知是該回頭,還是繼續朝着黑暗走去。
可是…
空着手原路返回什麽的,他可不做這種毫無意義的傻事。
約翰似乎并沒有思考多久,便毅然決然地朝着黑暗走去,一邊走一邊觀察着周圍的店鋪布局。
好歹買點吃的再回去吧,修作和他都還沒來得及吃晚餐呢。
也不知道修作這個實驗室有沒有設置客房來着。
雖然他也不介意睡沙發就算了,不過據他所知,修作似乎并不排斥和别人在一個房間睡覺。
嗯…
算了,這種試探還是别嘗試了吧。
約翰默默打消了自己的想法,繼續尋找起類似于24小時便利店、快餐店之類販賣食物的店鋪。
月色加深,将一切遐想隐于夜的朦胧。
突然,約翰口袋中的電話發出震動。
滋滋——
……
實驗室中。
夏目坐于電腦桌前,打着哈欠不斷處理着來自工作上的零星瑣事。
一旁還放着一罐從冰箱找出來的可樂。
小黑貓則安安靜靜地待在他的懷中,一雙金色貓眼茫然地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照片與文字。
其實他目前在組織内其實并沒有什麽很重要的工作,隻是了解一下日本這邊組織内的人員的資料,整理好情報組那邊傳來的信息,然後将一些附屬任務分發下去。
最後整理出結果,發布到暗網上。
和琴酒的即刻處理不同,他習慣将事情拖到一個特定的時間段進行統一處理,再特意将休息時間空出來。
也正是這個習慣導緻琴酒看他是真的不順眼,時不時就喜歡拉着他“出差”,實則湊人頭。
…明明又不是他一個人是這樣的。
至于那些無人接取且即将過期的任務,則會由琴酒強制分發給下屬的各個代号成員。
當然大多都是琴酒自己完成的就是了。
對了,加爾法似乎給我發過消息說他這幾天就會到日本來着…
夏目将暗網的窗口稍稍移開,打開了通訊窗口,忽略掉一連串的紅點找到了加爾發的聊天窗口。
嗯…明天啊,等下打個電話安排約翰去接機吧。
至于他,這些天就不去參與柯南的那些什麽麻煩事了,好好待在實驗室恢複一下身體吧。
再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就連工藤新一都打不過了。
柯南?在目睹了那位被足球打倒的壯漢後,夏目覺得這小子的戰力,應該用未知來标明。
正好,讓加爾法配合約翰對米花町的大型商業樓進行一遍調查,少年偵探團的主場啊,重點就放在帝丹小學附近的超市附近吧。
還要注意有特殊活動的商業樓。
可惜,真希望加爾法不是那個背叛自己的人呢,那樣就可以将這些工作都交給他了。
畢竟他可是好不容易将對方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流浪小孩帶成現在這副計算機高手的樣子,十分符合他想象中一個黑衣組織該有的天才少年的形象。
相比起來約翰就遜色多了,而且心思不純。
夏目拿起可樂喝了一口,加了冰塊的氣泡咕噜咕噜地冒着,帶着一絲冰涼。
他感受着自己微微發燙的臉,也知道應該是要開始發燒了。
得加快速度了。
而就在夏目打算将加爾法的航班号以及接下來的一系列任務發給約翰的時候,便看到了一條剛剛出現的、被頂置的消息。
[Gin : BOSS給你派了醫生,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替你處理掉那些聒噪的烏鴉。]
聒噪的烏鴉?
琴酒還真是喜歡用比喻啊,不過比起老鼠臭蟲,這個比喻還真的…
生動形象。
用烏鴉代替BOSS的眼線,似乎也沒有什麽多大的問題就是了,至于醫生嘛,他在美國認識的醫生可不算少。
不過能被BOSS派過來出差的,應該就是那位了吧。
一位十分自來熟的心理學博士,安格爾。
夏目自動忽略了以他目前的情況,烏鴉究竟代表着誰。
想來應該還是上次和BOSS視頻通話的時候,被對方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吧,看來機械師的人偶放在組織這邊也不合适啊。
可他總不能在柯南這個全劇最厲害的偵探面前玩這種小把戲吧。
等等,他記得聽說柯南爸工藤優作的設定,才是全劇最厲害的偵探來着…
夏目晃了晃由于發燒而變得有些遲緩的思維,但還是在好奇心的作用下,查看起了約翰的位置。
在…這附近徘徊?
啧啧。
還真是黑紅分明的世界啊,柯南那邊誰都可信,組織這邊…
誰都不可信。
夏目想了想,還是将加爾法的航班号與任務發給了對方,借着趁電話開機的時間,關閉了電腦。
然後撥通了約翰的電話。
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