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還要問爲什麽呢?
夏目緩緩脫下那件已經展現了最後價值的黑色外套,起身将其扔進了垃圾桶内。
在他看來,先知的做法就好似在詢問流浪的貓狗爲什麽要流浪,餓死的小白鼠爲什麽不吃東西。
毫無意義的自我感動罷了。
而他的那句反問,從某種方面上而言,也算是給出先知答案了。
——你爲什麽要猶豫呢?
你的猶豫,不就是因爲早就知曉了我不會聽從你的建議麽。
雖然夏目不知道先知爲什麽會在最後關頭選擇将這毫無意義的未來上演,但這不應該成爲對方一臉不解還要詢問自己爲什麽的理由。
夏目在脫下外套後,便從藥物櫃中取出來紗布、酒精等醫藥物品。
而後重新坐回了沙發上,對傷口進行着進一步的細處理。
凝固的血痂被一點點擦拭掉,酒精的刺激使得傷口上的血液再次流動起來,但很快又被潔白的紗布重新包裹起來。
防止空氣中塵埃造成的再次感染。
實驗室中,夏目走來走去的身影顯得十分忙碌,卻又在細節處顯出一絲吃力與沉重。
他在用行動告訴先知,他并沒有忽視對方的關心,他會處理好接下來的感染一事。
然後靠自己熬過去。
他不會去醫院,也…不該去醫院。
若是琴酒知道他現在無用到會被一隻貓抓傷,甚至差點死掉的話,那他真的…
會死的。
一旁的小黑貓則自顧自地在實驗室中亂逛着,熟悉着這片許久未見的領地。
不過它在看到夏目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上藥時,還是放棄了馬上重新标記整個實驗室的計劃,默默回到夏目身邊趴下。
乖巧地等待着夏目進一步的動作。
畢竟它現在可是夏目的“眼睛”呢喵~
…
沒過多久。
夏目便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然後帶着小黑貓朝生活區走去,打算先收拾衣物洗個澡。
然後等待高燒的到來。
總之今天就算是結束了。
洗掉情感的第一天,似乎适應的還不錯,雖然莫名其妙地了直面了一隻外神的考驗,但收獲也不算少。
哦對了,還有新求生者的抽取。
算了明天再說吧,沒那精力再應付一個新來的麻煩了。
而莊園中——
伊萊在旁觀到夏目準備的一系列準備後,也知道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不多了。
他輕輕揉了揉帶着微微刺痛的太陽穴——那是對于他叙說未來的懲罰,然後再次緊緊握住了那張羊皮紙。
貓頭鷹則在一旁發出咕咕的叫聲,在寂靜地房間顯出些許恐怖。
它似乎在勸說伊萊,又似乎在鼓勵對方的行爲。
不過伊萊自己也知道,若是他再不做點什麽,那這叙述未來的選擇,便有點就得不償失了。
【先知:夏目,如果一件事對于未來沒有絲毫影響,你會去做嗎?】
他的詢問并沒有試圖強制打斷夏目的動作的打算,隻是默默将攤牌的契機擺在對方面前。
他在告訴對方,我們可以聊聊。
以朋友的角度。
“這個問題,等我睡覺前再處理吧。”
夏目自然也看出伊萊的目的,不過由于疲憊的他現在隻想好好洗個澡,處理完日常工作和小黑貓後,舒服地躺回床上去。
便沒那個心思再去和先知玩什麽啞迷。
如果可以…
其實他也并不想和第五角色的關系弄的太僵,當然那不意味着他會任由對方對他進行算計。
可惜了,若是先知對他的預謀再隐蔽一點、小心一點,若是他的處境再輕松一點,說不定…
他們還真的能成爲朋友呢。
不過現在嘛,他也有些懶得再配合對方演“相親相愛”戲碼的意思了。
原先演了那麽久,可結果呢?被對方算計到不得不洗去記憶與情感,然後被迫放棄掉畫家的扮演,一步步朝着對方所操控的方向進行…
…
[先知:那時你可比現在強勢多了,你有着自己的想法,我不敢賭。至于身份問題,我認可你的演技。]
…
會因此感到厭惡嗎?
由于塞壬之歌的作用,夏目可以很肯定地說——沒有。
當然也談不上喜歡就是了。
【先知:好。】
在伊萊的回複聲響起後,夏目便暫時結束了對先知能力的使用,也算是給對方一些思考時間吧。
讓對方好好想想,這個未來究竟是否是他所想要的。
自今早那出後他算是看出來了,先知分明是看到了更好的未來,但卻将其導向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那種。
然後又以一種類似于愧疚的情緒,去支付對他的損失。
還真是…
一張防不勝防,卻又不可或缺的牌啊。
夏目将小黑貓的住處重新收拾出來,并爲其準備好了食物後,才獨自朝着浴室走去。
幸好上次買的罐頭還有剩餘。
至于他,嗯…冰箱中似乎還剩着一些食物沒過期,将就吃着吧,下次再去買點新的速食。
…
在那間熟悉的辦公室内,琴酒正在随意調取着各個目标的前期工作以及後續情況,其中還夾雜着一些有關近期人員調整的變動情況。
一旁的伏特加則将明天的行程給整理出來,并進行彙報。
“大哥,明天中午十一點左右,安排是要去接一下BOSS那邊派下來給白酒的醫生,進行保護,然後接下來配合對方進行相關的調查。
對方的行程要求是對白酒保密。”
“知道了。”
琴酒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并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隻是淡淡回複了一句知道了後,便不在理會。
仿佛這不過是上級派下來的一個比較麻煩的普通任務罷了。
可看着這個普通任務的伏特加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想不明白,哪怕這是由于BOSS關心白酒所以特意派了個醫生下來,但爲什麽要瞞着白酒進行調查呢…
看醫生不應該面對面毫無保留的進行交談嗎?
“大哥…”
琴酒聽到伏特加的這句喊話,便知道對方又在思考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微微皺眉打斷了對方。
“閉嘴。”
他拿起手機不知又處理起了些什麽事情。
但沒過一會兒還是向伏特加解釋了一下他對于這件事的理解:
“應該是白酒将自己作爲實驗體的事情被BOSS知道了,啧,他如果做不到處理好他身邊那些烏鴉的話,就别怪我替他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