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看着校門口處那四個小學生,以及那個大喊大叫的白衣車主,眼底帶上了一絲不解。
但想了想也沒有過多地懷疑什麽。
畢竟這可是大學校慶,一場面向全社會的校慶,說不定正好是他們父母特意帶他們過來的玩。
不可能…這麽巧的又出什麽意外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個小家夥也是真能惹事啊,上次也是,因爲要找寶藏什麽的誤闖了修作的計劃,差點死在迷霧裏面。
還沒學會聽話就又在闖禍。
上次要不是修作提前提醒了他們别動小孩,想來這幾個小家夥早就被安室透給一同處理了吧。
也幸好安室透那家夥還沒有喪盡天良到對小孩子下手…
等等。
在這麽個組織裏,真的還會有因爲對方是小孩子就手下留情的人嗎?更何況還是被隐藏了記憶的安室透?
還是說,修作知道安室透本質上就不會對其下手。
聯想到這裏,約翰似乎也終于留意到了這個被他所一直忽視的點。
那就是無論是他最開始遇到波本時,還是後面讓他将藥劑帶給對方将其帶入局内時,修作都沒有掩飾過的一點——
他認識波本。
可…波本似乎并沒有認出修作,而修作也知道對方沒有認出他,才敢胡扯了一個貓的代号。
那麽那算計到波本反應的話語究竟是真的預知未來,還是說…
是來自舊識的熟悉。
以及修作的那句溫柔的人、那句zero、還有那一次次打着忠于組織的旗幟的遠離警告…究竟又代表着什麽呢?
難道波本…
啧…
又是這種被排除在外的神秘感啊,令人想要進一步探尋真相,然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過白酒總是會理所應當的利用周圍一切能達成目的的…工具人,更多的時候都是隻考慮其可控性,而非立場。
因此這可能并不是由于波本的個人原因。
約翰最終還是沒有在安室透的立場上進行過度的深思,哪怕當時的相處再結合上修作的提示,這個答案已經接近真相了。
但他還是覺得,應該是他想太多了吧。
一個組織内哪能有那麽多卧底叛徒呢?況且修作都沒有說什麽,他又何必在意那麽多呢。
畢竟若是波本真的是别的組織派來的卧底,那不就意味着知曉這一切卻沒有進行舉報的修作,也是同夥?
也是…
卧底?
不可能!
約翰在想到修作在身爲白酒時的殘忍後,果斷劃掉了這個想法。
他和對方怎麽可能一開始就不是一類人,況且修作也說過他是組織一手培養長的的孤兒,就更不可能是卧底了。
算了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動腦子的料,這些事還是留給修作去思考吧。
可能修作有着自己的打算與安排也說不定呢,他就不摻和進去了——
他選擇安安靜靜的當一個聽話的工具人。
這般想着,約翰也徹底沉下心來等着夏目的出現,哪怕現在距離演出的結束還有很久很久。
但他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将安室透的危險程度提高了一個級别。
并打算接下來要盡可能的遠離對方,撇清關系。
暮色加深,夜色漸起。
蕭瑟的風吹起夏夜的清爽,可這抹涼意卻并沒有吹滅約翰的擔憂。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啊…
約翰看着校門口正四處張望的夏目以及他腳邊的黑貓,隻希望這次的問題不算嚴重,而對方的提前散場隻是由于…
由于任務安排?
約翰自嘲的笑了笑,很顯然對于剛完成任務的他們而言,這并不算一個算得上合理的理由。
隻是…
在看到過那位先知的信後,約翰總感覺現在的修作在他眼中完全不像一個能保護好自己的組織成員,而是…
一個有着嚴重心理問題的小孩子。
希望隻是他多慮了吧。
接着約翰在遠遠望到夏目打算拿出手機的動作後,便主動提前打了過去。
“鈴鈴——”
…
“鈴鈴——”
這邊,夏目見到這通電話也是愣了一下,而後放棄了拿出組織那台電話的打算,拿出了用于聯系小蘭他們的生活機。
他不是沒有注意到約翰那台一直停在原處的車輛,想來約翰也選擇了去看表演。但既然對方都沒有來煩他,他也不願過多的占用對方的私人時間。
總不能他看不了演出,就報複性地将對方也拉走吧。
況且他現在并不是很想和原先熟悉他的那些人待在一起,那總讓他有種受約束的感覺,很是不喜。
因此夏目的想法更多的還是聯系組織内部人員,類似于關谷醫生這種醫療職業人員,直接送自己去醫院。
畢竟組織資源不用白不用,那可是他的權力。
至于這個電話,很大可能應該是小蘭打來的,那樣看來還是不接的好。
他可不想再當面解釋什麽。
“鈴鈴鈴——”
可電話聲仍在不合時宜地響起,吵得令人煩躁。
夏目思考了一會,默默将兜帽拉的更低了些,使之遮住自己的整張臉,随後才接通了這來自未知的電話。
他并沒有直接出聲,而是等待着對方先報出身份。
可對面也未第一時間出聲。
“…”
當然,沉默并沒有維持多久,對面似乎也清楚他的這個習慣,很快,一個聲音便從電話的那頭傳出。
[修作,是我。是發生什麽了嗎?]
不是小蘭,是…約翰?
夏目回想起從和約翰分開到現在他重新出現在校門口這段時間,他可以很肯定的說沒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那麽約翰的這句問話隻可能說明一點。
——這段時間内對方一直待在原處沒有離開過。
想到這裏,他有些疑惑地擡起頭望向了那輛黑色汽車,重新回歸的不常見的純黑眼眸中帶起幾縷凝重。
“喵~”
伴随着這聲貓叫,夏目在得到答案後,也順從地從[預言]中回過神來。
此刻的他仍微微低着頭,看着不斷震動的手機尚未采取任何行動。
“鈴鈴鈴——”
…
“喵~”
小黑貓又扯了扯夏目的褲腿,喵喵叫着催促着夏目不要再路邊發呆,趕快回去處理傷口。
但夏目沒有理會小黑貓,他擡頭看了眼那輛黑色汽車,灰色瞳孔中并未出現任何波瀾。
随後像做演示般,光明正大的将手機進行了關機并放回口袋中。
“不着急的。”
“喵!”
夏目将未受傷的手空出,彎腰提起小黑貓的後脖頸随意地回複了一句後,便帶着它朝着那輛來時的黑色轎車走去。
絲毫不顧及小黑貓的抗議。
不過爲了防止小黑貓又因此産生什麽不好的思想,他還是悠悠地輕聲解釋了一句。
“受傷了,抱不了,還是說你打算自己過馬路嗎?”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