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等待着下一個環節的時間的到來。
從剛剛的試探看來,白酒已經确定了伊藤百二應該的确是知曉了些什麽的,又或者說組織的這個線下點也應該已經暴露在了對方眼中。
這點,從他扔在伊藤攤子上竊聽器中不斷傳來的類似抱怨語氣的話語中可以知曉。
他甚至從中進一步的進行确認伊藤百二手中那些資料的類型與内容了。
——大概率是一些顧客的名單和偷拍之類的了,應該還有組織這片區域的交易暗号,當然也不排除已經更進一步的深挖出了組織的存在。
至于緣由…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由于岩田野一過于專業的業務能力導緻引來了來自同行伊藤百二的“眼紅”而導緻的報複。
一個潛在的偷窺狂啊。
同時根據公安目前的安排反推,他們應該也對于伊藤百二手中掌握的線索有着不小的興趣,但不知出于何種原因,還沒有重視起來。
隻是這樣想來伊藤家那邊,或許就不太好下手了。
不排除有人暗中盯着的可能。
因此…看來他得提前動用伊藤千木這枚閑棋了。
當然。
岩田野一這個外圍攤主所存在的問題也不算小呢。
畢竟他可是事先就警告過了對方可能被盯上一事,讓其暫時停下一切線下的交易。
但從剛剛試探的結果看來,岩田野一似乎并沒有停手的意味,甚至還打算借着私貨大賺一筆。
還真是…要錢不要命。
幸好,就沒人跟蹤這件事可以知曉一點,組織的存在還未暴露在這邊公安的視線範圍内。
還…不錯。
他可不想面對那群嗅覺靈敏的“大狗狗”。
那麽,前奏也該就此結束了,也是時候開始準備動手了。
…
“約翰,接下來你希望單獨行動還是和我一起?”
“…”
約翰聽着這熟悉的動手前的問話,再聯想到這次知曉的任務背景資料,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出如何的選擇。
發生了什麽?
不是說好訓練我的嗎?不是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就到動手的最後階段了?不是你要不再給我多解釋一下?
要是換作往常,任務過就過了。
反正他也不清楚任務的具體要求,他隻要按照白酒的安排蹲點射擊就行了,也不需要關注任務的背景。
但現在…
他近乎全程跟着,可隻是短短不到一個早上放哨的時間,白酒就已經确定好一切準備動手了嗎?
他或許該知道什麽,又或許什麽都不知道。
這訓練有什麽意義呢?
約翰懷揣着一臉的麻木望着白酒,但換來的卻是白酒帶着疑惑和不解的眼神。
就好像在問你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掉線沒跟上節奏的。
白酒将背包脫下抱在了懷中,似乎做好了一直在這裏待着的打算,直到關園。
昨晚下了一場不小的夜雨,此時的櫻樹下淨是些落花,哪怕仍在樹上的櫻花,都近乎耷拉着花瓣,并不好看。
而大多的旅客見這一出,便少了在園中就待到想法,都聚集在了商業街一帶以及小攤老闆口中的大櫻樹下,因此他們所在的地方,倒是沒幾個人。
正好方便了白酒他們的交流。
“…一起吧。”
“行了,不懂就直說,沒讓你憋着。”
白酒無奈的笑了笑,從背包中取出筆記本電腦,絲毫沒有避着約翰的想法操控起來。
而約翰也湊過去看了眼,隻是由于他并沒有進行類似的學習,他看不懂白酒的操作。
但他大緻能明白白酒似乎是在調試他們的耳麥。
沒一會,白酒便停下了手。
“注意聽。”
說罷,白酒便将剛剛調好的一直位于他的耳麥上的連接,轉移到了約翰的耳麥上。
人流的嘈雜聲、商販的叫賣聲、樓梯内空曠的腳步聲、炒菜聲…許許多多的雜音順着原本十分安靜的耳麥傳到了約翰的腦海中。
好吵。
約翰似乎能明白爲何白酒會在短短一個早上就确定了整個任務的計劃了,因爲他在其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是…他跟蹤了半天的伊藤百二的聲音。
其中一個場景聽着應該還是在商業街那裏,當時修作就已經布置好竊聽器了嗎?位置還離伊藤百二的攤子那麽近。
可由于連接的場景和雜音過多,約翰越是想要聽清其中的某個聲音,便感到越發的煩躁。
最終,他将耳麥取了下了。
“停了吧。”
“好。”
白酒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果斷地動手将約翰耳麥的連接給切斷了。
然後默默地收起了電腦。
約翰看着眼前仿佛知曉他會忍受不了,但仍然一臉平靜地就像是早就習慣這個結果、沒有絲毫調侃的白酒,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些什麽。
可最後隻能化作了一聲歎息。
就好像不知從何時起,他便将比他小了五歲的修作,當成了同齡人一樣,當作…真正的大哥。
卻是忘了,從一開始他也會質疑白酒的決策,也會違背他的安排去擅自行動。
也會…不相信白酒的能力。
他并非不知道任務中會需要竊聽,會出現監視,會将人命當做蒼蠅一樣拍死,甚至有時候他還是那個動手的主力。
但終歸,他的能力幫他避開了很多、很多的感觸。
誰讓,他是一個狙擊手呢。
監視與竊取文件交給了加爾法,與目标接觸與設計死亡交給了修作,他隻需要在某些個制高點聽從指令、瞄準、射擊、等待子彈毫無意外的打中就行了。
還真是一個高雅的職業啊。
高雅到…不近人間煙火。
…
“這樣的訓練沒有意義。”
約翰選擇了坦白這個結果。
他現在就相當于在看學霸解最後一道大題,一邊感歎這原來如此,一邊腦子完全跟不上對方的思維,隻能借着自己原先的底子堪堪理解。
甚至,若沒有這刻意爲他準備的講解,他根本跟不上對方的節奏。
可任務途中也不可能做到讓他随意練手的地步,這終歸是真正的任務,而非案例。
一步差,步步錯。
甚至…萬劫不複。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