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收拾好自己的約翰便帶着早就保養好的狙擊槍,下樓與白酒進行了彙合。
由于白酒提前通知過有任務一事,哪怕現在是淩晨一點,哪怕接下來可能都得熬夜到天亮,約翰也并沒有多說什麽。
又或者說,他也不該多言。
畢竟,這次并非再是什麽玩笑了,而是真正的…
任務。
樓下,白酒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他的手中是早就準備好的有關伊藤百二的資料的打印紙,此時正在随意翻看着。
一旁則是那個約翰自下午來時便看到過的雙肩背包。
其實這次任務到目前爲止,約翰都隻是得到了一個“晚上有任務、提前休息”的通知。
至于任務類型是什麽、時間多長、地點在哪、是否會牽涉到其他人員等等,這些有關任務的關鍵消息約翰都還未曾從白酒那裏知曉。
當然他也沒有多問。
仿佛這本就是組織的常态。
這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保密措施罷了。
他仍隻是個外圍成員,還沒有資格去詢問任務的關鍵信息。
雖然就是他真問了,白酒大抵也不會怎麽爲難他。
最多是什麽都不說而已。
“收拾好了?”
“嗯。”
“不急着走,坐會吧。”
白酒冰冷冷的聲線進一步喚醒着約翰那顆恍惚的心,并不斷催發着一股名叫漠然的氛圍,好讓那顆心變得越發麻木。
但約翰隻是熟練地扯出一抹微笑,然後便在一個遠離背包的位置坐了下來。
“好。”
…
時間一點一滴地在白酒翻閱手中那些資料的紙嘩聲中悄然流逝,而這在約翰眼中似乎又被翻了個倍。
時間變得…很是漫長。
約翰是猜測到過在接下來的任務中,在修作未對他進行測試的情況下,對方是不會敢用他的。
他也能夠想象自己又會面對怎樣的考驗。
畢竟…修作實在太小心了。
小心到幾乎不願意去相信任何人。
但某些時候,又膽大得仿佛絲毫沒有将自己的性命放在眼中。
甚至會毫不猶豫地按照計劃對自己下死手。
啧。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養成這副奇奇怪怪的性子的…
話說回來,幸好提前補了覺,不然這會兒要是他因爲太過無聊不小心睡着了就有意思了。
約翰思考了一下如果真的發生那種情況,白酒會怎麽對他…
…嗯,算了。
沒有意義。
約翰默默将那些想法從腦海中排除——他可不想一把刀插手心裏,然後被問清醒了沒有。
隻是,如果測試隻有這個的話,似乎就有些過于簡單了點吧。
那修作這是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思考到這裏,約翰仍時刻保持着表面的微笑,眼神卻是帶着毫不遮掩的疑惑看向了坐在那邊沒有任何動靜的白酒。
…
其實,白酒也在思考。
但他思考的卻并非是這個任務的事情,這個任務的行動方案他早就已經做好打算了,而是第五系統的事情。
他在思考…替身一事。
在那個巷子内的時候,他便承諾過約翰,一旦霧氣的實驗更加穩妥後,便會将選擇權交給對方,讓其自己選擇是否使用迷霧的能力。
在當時,他還并不知曉監管者系統的真正内容,所以隻是當這不過一個可以刷存在感的道具罷了。
甚至爲了讓約翰成爲那枚“最聽話”的棋子,他可以說是完全将約翰排除在了對方一直在所追求的神迹之外。
因此那個承諾也可以說是補償。
但現在…
若是選約翰當傑克的替身,先不說傑克是否會認可約翰,就約翰本身而言,他真的會願意成爲一個傑克的替身嗎?
同時替身又有着怎樣的代價呢?
是否仍需要像借用力量那樣進行某些标記?
能力的消耗究竟是算做一起還是分開的…
需要解決的問題太多了。
而這些,才是爲什麽白酒思考了怎麽久的真正緣故。
…罷了。
……
傑克,你看他如何。
[你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Jack
這是你的權利。
[如果你想要,那麽現在它歸你了。]——Jack
這麽配合我的嗎?
[作爲即将到來的遊戲的賀禮。]——Jack
那現在,你是否該給我補充下有關替身的内容。
[自然,我親愛的莊園主。
對于我的替身,你隻需要将白霧凝聚成你最熟悉的物品,送給對方就行了,在對方知曉我的存在并接受贈禮後,即可成爲替身。
至于代價嘛,替身将會與我進行趨向性同化,但這種同化并非是不可避免的,這取決于替身本身的意志力,畢竟…我即混亂。
原諒我再次強調一次,每位監管者的替身隻能存在一個!
他将與莊園主共同享有我們的全部技能,當替身死亡後,隻有等冷卻結束才可尋找下一個替身,甚至對于某些監管,他們還會因此陷入永無止境的沉眠…]——Jack
[當然,我尊重你的決定,如果你想。]——Jack
……
在傑克說完最後這句話後,便将思考時間留給了白酒。
自己則重新安靜下來,靜靜地觀察起了那個正坐在白酒附近的、名叫約翰的青年,那個…即将成爲他的替身的家夥。
畢竟正如他所說那般,夏目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偏偏還要多此一舉的問一下他的意見。
還真是…
充滿儀式感呢。
嗯,就是…無趣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