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故意不回應約翰的問話,他隻是…
不小心睡着了。
或者說得更明白一點,是由于本體的傷勢一直都未曾恢複,再加上今天控制白酒人偶的時間過長,導緻本體無法承受這麽大的精神負擔,暫時…昏迷了一會而已。
啧。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看來除非必要,還是得減少對人偶的使用了。
夏目将白酒手邊的資料整理好妥善地先放置在了床頭櫃中,并在确定約翰離開訓練基地後,才再度将意識切回了本體。
他原本是準備趁着這段時間,強制自己先休息放松一下的。
畢竟今天晚上,的确有任務。
他打算帶着約翰一同前往第一個任務的相關人員伊藤百二的現居地——位于港區的三田鎮,進行進一步的實地調查。
那裏距離位于千代田區的米花町大約是兩個小時的車程。
可是,并非事事如願。
就好像你發着低燒還熬了一整晚的夜,卻又想不落下第二天早八的高數課。
然後才明白,并非所有計劃都能順利進行。
……
夜幕來的迅速,原本還是透着紅的黃昏的彩雲,轉眼便布滿了星辰,就連那一輪彎月,似乎都昭示着街上來往的孤寂的靈魂。
這個時間段,正好是夜市的繁華時期。
不用加班的社畜早就匆匆忙忙地趕回了家,好享受着爲數不多的悠閑時光;仍處于學生時期的少年們則結伴相擁,三三兩兩地在着夜市中穿行,手中還拿着各式各樣的小吃。
但更多的卻還是仍在加班的職員隔着那扇玻璃望着這裏的熱鬧,小攤上的店主則忙碌地想多賣出去一份小吃。
夏目将自己籠罩在兜帽之下,一個人慢悠悠地在着熱鬧的市集内轉悠着。
由于夜色的偏愛,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孤獨的少年。
也是,每個人都有着屬于自己的生活,若無特殊,誰又會去在意一個陌生人的煩憂呢。
他們自己的苦難尚且隐藏在那副維持于生活的面具下。
如果可以,誰不想高喊着自由與愛無價,誰不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誰不想将一切委屈與苦惱都向着親友傾訴。
可是我們常常連一個能說真話的人都沒有。
如果可以——
誰又想...活得那麽累。
一圈下來,夏目抱着一杯關東煮在夜市路邊的花壇旁暫時坐下,靜靜地品嘗着并不算美味、但幸好足夠清淡的小吃。
他的不遠處的确是有着一張靠椅,但上面早就有人了,是流浪漢。
而夏目則是至始至終微微低着頭,避免被那些繁華沾惹上片刻,他将自己僞裝成膽小社恐的模樣,來防止被人發現那附于他眼前的繃帶。
其實他現在已經不需要這繃帶來遮光避免二次傷害。
但一來這并不會對他的行動産生影響,二來還能降低他人對自己的惡意。
雖然這樣似乎有種在利用其他人的善良的感覺。
不過...
像他這樣的人,還有什麽是不能做的呢。
話說回來,他現在這副模樣要是被工藤知道,指不定得又得扯出什麽戰勝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直面恐懼、走我給你演示一下怎麽去交朋友等等。
可惜,要是工藤知道這一切的幕後之人是他的話...
應該會很生氣吧。
夏目手中的那杯關東煮在挑挑揀揀的最後還是被吃完了。
多送了一塊蘿蔔呢。
下次有機會的話,再買一次吧。
...
但在處理完垃圾後,夏目并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回到了夜市路邊的花壇處,安靜地坐下,望着不遠處仍然處處透出喧嚣的熱鬧。
而他的身後,是爲了生活而川流不息的車鳴聲。
——
傑克。
[嗯哼~怎麽,有感而發然後打算找我聊會天?]
哈~我還沒有那麽閑。
你若不想出來玩,那我可就聯系安了。
[說吧,你又打算做什麽。]
見傑克并沒有上當,夏目莫名感覺有些無趣。
但還是打算直接将計劃告知對方。
其實以他剛剛的說法,夏目還以爲對方會聯想到先知那般,被叫出來陪他逛街。
然後表示拒絕。
[哪怕真是那樣,我也不介意,不過你可能得想辦法向其他人解釋下我的手。]
行了,是正事。
我想你應該是不會拒絕一場限時追逐戰的,就當是莊園遊戲前的“磨刀”吧。
[在這個時代的話,可不好收場哦。]
會有人替我們收場的,但是難度也會相應的加大,因此...我對你的要求是大獲全勝,你可以做到嗎?
[求之不得。]
.....
另一邊,一位近乎完全融入夜色的金發男子,似乎在夜市中搜尋着什麽。